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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第一卷 第十一章 欲林天启 07[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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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墨锋第一部墨染红尘江湖血路卷一第十一章《欲林天启》。
且说墨天痕与寒凝渊来到将星营看守快活林俘虏之所在,几名将星营兵士早得了招呼,也并未阻拦。二人来至那几名俘虏身前,墨天痕开口就问:“你们这里,可有一名名叫陆玄音的女子?”。
那几人见过他与玉天一对拼之壮举,不敢欺他,努力回想片刻,却都是摇了摇头,道:“名字虽有所听闻,但林中好似并未有过”。
墨天痕心头一沉,不甘道:“你们再仔细想想,真的没有这名女子吗?”。他为寻母历遍艰辛,付出如此惨痛代价,若是扑了个空,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那几人又苦想片刻,仍是摇头道:“林中确实没有姓陆的女子”。其中一人道:“或许是我们不知她的名字,你说一说那女子的相貌,或许我们有人会想起”。
墨天痕忙将母亲的样貌细细描述一遍,又急切的看向那人,那人仔细回忆半晌,却给出了让他最是无奈的答案:“不曾,按你所述,这样的女子若是来到林中,我等定然会印象深刻”。
听到此语,墨天痕顿时泄气不已,苦恼的抱头蹲坐在地,心头乍紧,不甘,亦不忿,颤抖着连连吸气,原来自己这一路的血泪,不过是一场笑话?
寒凝渊一直在旁眉头紧锁,似是在思索何事,此时却突然开口道:“你们这些年所掳的女子全数在这吗?”。
快活林俘虏们都是摇摇头,其中一人道:“当然不是,这些只是我们留下些姿色武艺皆佳的女子,以用来进行欲林大祭的”。
墨天痕眉头一跳,略略想到寒凝渊为何发出此问,却听寒凝渊接着问道:“留下?那未曾留下的女子呢?”。
那人道:“有些调教好的,或是玩腻的,会集中起来,一起送走”。
墨天痕听罢,顿时猛一抬头抓住那人肩膀,正欲发问,却被寒凝渊拦下。
“寒大哥?”。墨天痕不解的看向玉龙少主,却见寒凝渊朝他微微摇头,示意他先别问话。墨天痕不知寒凝渊作何想法,但仍是答应下来。
寒凝渊这才接着问那快活林之人道:“送往何处?”。
那人答道:“金钱山庄”。
得此答案,墨天痕几乎沉不住气,却被寒凝渊拍了拍他肩膀,对他道:“我知你心焦,但有些关窍细节你恐怕问不详尽,不如先让我问完,你再问漏补遗”。
自鸿鸾相识以来,寒凝渊与他意气相投,引为知交,先在醉花楼与他并肩御敌,又常用其经验屡次补他处事不足之处,更为他千里奔波,走访调查,搬兵请援,在墨天痕看来,寒凝渊即是兄长,更是人生导师,对他自然尊敬不已,所以即便心中急迫难待,仍是选择信任于他,向后退开。
寒凝渊接着道:“你们这些年所掳女子无算,未留之人是否皆是送往金钱山庄?”。
那人道:“这我不大清楚,不过确实只听闻过送到这一个地方”。
寒凝渊略一思索,又道:“好,那我问你,你们为何要将这些女子送往金钱山庄?”。
那快活林之人答道:“我听玉少主提起过,是金钱山庄出钱使我们去抓这些女子,并可以酌情调教后再送走,林中这些年的资金很大一部分都是来自于与金钱山庄的交易之中”。
墨天痕顿时怒道:“这金钱山庄到底是什么地方,竟然与西域之人合作祸害中原女子”。寒凝渊却是默然不语。墨天痕见他一言不发,不禁问道:“寒大哥,怎么了?”。
寒凝渊凝重道:“事情有些复杂”。他沉吟片刻,道:“你先稍安勿躁,待我问完再与你详叙”。
墨天痕只得耐住性子。寒凝渊又问那人道:“那你可知金钱山庄买走这些女子,是作何用途?”。
那人摇头道:“这我就不知晓了,倒是听说天主一家与那金庄主常有往来,好似十分熟稔,若是二位少主还在,他们或许会知晓”。
墨天痕只觉脑中一阵眩晕,登时懊恼不已,但一转念,当时是为救贺紫薰而狠下杀手,倒也无其他办法,只得深叹天意弄人。
寒凝渊问罢,转身对墨天痕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来”。
二人来至殿中僻静一角,墨天痕见寒凝渊一路上一言不发,面沉如水,焦急问道:“寒大哥,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寒凝渊反问道:“你可曾听闻过金钱山庄之名?”。
墨天痕一愣,否认道:“不曾”。
寒凝渊道:“是了,你们儒门向来不屑经商之家,你不知也是正常。所谓『金钱山庄拾把土,上下三代脱贫苦』,这金钱山庄生意几乎覆盖整个中原,财力雄厚堪比朝廷,若称之为『天下第一庄』也毫不为过。其庄主金成峰是个传奇人物,他历战商场三十年未有亏绩,白手起家建起这雄霸中原北方的庞然势力。
此事若真牵扯到金成峰身上,那就极是难办了”。
墨天痕疑道:“此话怎讲?为何难办?”。
寒凝渊道:“那金成峰有两个世人皆知之嗜好,一是收集有价无市,可遇不可求的旷世奇珍,二是网罗天下至美绝色,纵情尽享鱼水极乐,如若那俘虏所言为真,只怕墨夫人……”。
“只怕什么”。好不容易有此线索,墨天痕急不可耐的追问起来。
“哎”。寒凝渊长叹一口气,道:“只怕墨夫人她……正身陷更可怕的所在”。
墨天痕猛然惊醒,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母亲或许是被当作货物,卖往金钱山庄?”。
寒凝渊安抚道:“这只是一种推测,或许亦如那人所说,令堂亲从未到过此处”。
墨天痕摇头道:“母亲未来过也非好事,她若真在我所不知的地方受苦,那我猴年马月才能救她回来?”。
寒凝渊见他神情肃穆,于是认真问道:“你的想法?”。
墨天痕不禁迟疑起来,他因实力不济而屡遭挫折,还连累身边人一同受苦,如今可能将去面对更为庞大的势力时,难免会有犹豫,是以踌躇再三,仍是做出决断:“这是唯一的线索,不能就此断开,无论金钱山庄是龙潭也好,虎穴也罢,我都必须去查出我母亲是否身陷在”。
寒凝渊皱眉道:“你此举,极为不智,你既叫我一声大哥,我当劝你,莫要逞匹夫之勇,多寻些助力,总好过单枪匹马”。
墨天痕道:“这个我自然知晓,只是一想到母亲可能正处水深火热之中,我……”。未等他说完,寒凝渊喝断他道:“不要总天真的想着去以卵击石!你这次又想让谁与你一同遭殃?”。
此话正刺中他心中痛处,墨天痕顿觉如遭雷电猛殛,捂住心口向后踉跄数步,望着寒凝渊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默然良久,这才摇头道:“我不会让任何一人因我受累,这回,我独自一人去”。
好言厉声劝说皆无果,寒凝渊无奈至极,亦是沉默。二人对视良久,互不相言,心中却各自烦乱。不一会,仍是寒凝渊打破沉默,道:“有一事,我很好奇,我希望你如实告知我”。
墨天痕点头应允。
寒凝渊顿了顿,道:“我将言之语可能不大中听,但我希望你认真听下。虽说你身为人子,复仇当亲力亲为之举并无大错,可你无论武艺智计,在江湖中自保尚难,又何谈对抗未知之敌,复仇寻母?令堂出身南水,乃是陆家老爷子的掌上明珠,又是希音观高足,我想知道,家门变故之后,你可有写信请援?或是告知一两位可靠的长辈亲朋,请他们帮忙?”。
他这番话几乎将墨天痕贬的一无是处,但确无错处。墨天痕虽心中不悦,但知晓他所说皆是实话,也不愿反驳,只是答道:“道门那里,已有清微观的科玄智道长代为通知希音观,而外公他……”。他突然一顿,似是欲言又止。
寒凝渊扬眉道:“南水如何?难道说陆老爷子那出了什么变故吗?”。
墨天痕长叹一声,无奈道:“寒大哥,这是小弟家事,其中自有隐情,我本不愿提及,但你尽心尽力帮我至此,我若再有隐瞒,反而待你不诚,辜负了你一腔义气”。
寒凝渊道:“既然难言,那不说便是,谁家都会有秘密,不该我知晓的,我也不会去赖着面皮去打听”。
墨天痕忙道:“非也非也,小弟非是此意,只是希望寒大哥听完,对小弟做法能稍有理解就好”。
寒凝渊点头道:“你且说出来,若仍是天真,只怕我也没法理解”。
墨天痕无奈道:“寒大哥,那南水的外公,我是一次也未见过”。
寒凝渊疑窦顿生:“嗯?这是何故?”。
墨天痕无奈笑道:“此事说来话长”。说到此处,他一声长叹,道:“我墨家本是千年世家,听我父亲说,过去千年中,我墨家也曾辉煌于世,历任钜子皆是天下顶尖武者,武冠群雄,可与三教教主比肩,只是最近数百年来,我墨家似是负了诅咒一般,各代家主修为再难及前人高度,每况愈下,至我父亲接任钜子之时,已是家道衰落,全凭千年底蕴偏安一隅,勉强度日,加之我墨家向来一子单传,不曾开枝散叶,所以人丁更是稀少,放到江湖之上,只怕连二流门派也及不上。家门巨变之后,父亲临死前将钜子之位托付给我,而我有何能力,相信寒大哥也清楚,若我再无力振兴墨家,恐怕这千年传承便会在我手中断绝了吧”。
他倚着墙根坐下,仰头望着殿顶那一幅幅彩画,脸上满是自嘲之意。
寒凝渊也坐至他身边,道:“既是如此,你便更不可以身犯险”。
墨天痕并不回答,接着道:“我父亲待我严厉,故而我与母亲更亲些,常与她说说话,排解被父亲强逼之苦。有一回,便聊到了外公”。说到这里,他又是一叹,这才缓缓道:“我父亲年轻时,境遇却与我相仿,武艺未成,只凭一腔热血走动江湖,也吃过不少闷亏。我母亲名号南水玄音,自幼拜入希音观习琴,无论容貌、才情、武艺、家世,皆是一等一的,追求者自然不少,可偏偏母亲就看上了这样的父亲,义无反顾……南水陆家乃是名门望族,而墨家只是个没落世家,一个是名门小姐,一个是落魄公子,二人从交往之初,便受到了各方的看低与阻挠,但我母亲铁了心,一定要嫁给父亲。此举终是惹怒了外公,当时外公逼迫母亲,她若敢嫁,便不再是陆家之人,岂料母亲当时已怀有身孕,外公一怒之下,便将母亲逐出家门,从此未再相见”。
他回忆着与母亲的往昔,想到母亲与他提起往事之时眼中所泛起的泪花,不禁也留下泪来:“母亲每次提及外公时,言语间满是思念之情,总说自己是个不孝女,无颜再见他老人家,但自己亦不后悔嫁给父亲,人生本就需作出选择,而一旦选定,便只能前行”。
“原来如此……”。寒凝渊听罢墨家往事,亦是唏嘘不已:“难怪你不曾往南水向陆老爷子求援,你们十数年未见,突来一人认亲,难免遭人怀疑,只是……你若修书一封,将令堂信物一并寄去,并与陆老爷子陈明事故,焉知他会不信?
父女置气,当真会老死不相往来?老人家不过要个面子,如果女儿肯低头认错,他又如何会铁石心肠,见死不救?”。
“可母亲定不会承认嫁与父亲是错啊”。墨天痕辩道。
“唉……”。寒凝渊无奈道:“所以我说,你仍是天真,你父亲已死,母亲失踪,若能换来如此臂助,即便你假意代令堂认错,又有何不可?那陆老爷子称雄南水多年,何等精明睿智,上一辈的纠葛,又岂会延续至你的头上?你有勇气直面未知而凶残的敌手,却为何不敢一见素未谋面的血亲?”。
他一针见血,点出墨天痕天真之处,亦准确戳中他之心态,让他心绪震荡不已。
寒凝渊继续道:“你若早一步求援,以陆家手腕,只怕整个中原都会受之影响,令堂若故去便罢,若仍在世间,那么掳她之人定也不敢……”。说到此处,他突然一顿,眼珠飞转,似是想到何事,随后猛拍大腿,恍然道:“是了!这样应当没错了”。
墨天痕见他举止略有怪异,忙问道:“是怎样了?”。
寒凝渊道:“那晚贼人弑令尊而掳令堂,说明其目标乃是生擒令堂,而令堂与陆家纠葛并不为外人所知,以令堂的身份,天下间敢于动手而不大忌惮陆家的,怕也只有那人”。
墨天痕隐约猜到一些,瞬时惊道:“你是指……”。
寒凝渊点头,抿唇严肃道:“恐怕……就是金钱庄主……”。
墨天痕登时跃起,道:“此话当真?”。
寒凝渊白了他一眼,道:“即便为真,你也不可冲动行事。所谓谋定而动,你需认清自己与敌手的差距”。
墨天痕应道:“这是自然,这回我定会摸清状况,再付诸行动,绝不会连累他人与我一同遭殃”。
寒凝渊亦点头赞许道:“如此最好”。
二人这边话毕,又歇了许久,却不见三女归来,墨天痕不禁担心道:“时间已久,为何师姐她们还未回来?”。寒凝渊劝道:“此地有官兵驻扎,她们又有晏姑娘看顾,当是无虞”。正说话间,三女方是洗浴归来。原来,快活林殿后便有一条活水,以供平日引用洗浴。二女浑身多有精渍淫斑,加之心灵受创,总觉身上不洁,在河中默默流泪,反复搓洗,似要将心中尘垢一并洗去才肯罢休。晏饮霜生怕二女情绪低落自寻短见,一步也不敢离开,一直守到二女上岸才稍有放松。
墨天痕见三女归来,赶忙迎上,先谢过晏饮霜,随后关切问道:“你们可还好?”。
贺紫薰毕竟坚强,心绪略有平复,对他道:“不好好站在这吗?这殿后便有条小河,你也去洗洗好了,满身的腥臊”。时值初夏,天气微热,墨天痕经历一夜烈战,早就汗流浃背,又被玉兰姬的淫水阴精糊的满身,此刻身上味道确实难闻,于是与晏饮霜嘱咐几句,便应了她的话,到殿后寻水源去了。
二女惨遭一夜凌辱,身心皆遭摧残,早已疲累难当,待到墨天痕洗完归来,已是一左一右靠在晏饮霜香肩,沉沉睡去,晏饮霜随军多日,历经大战,此刻也睡的十分深沉。寒凝渊就坐在三女不远处浅眠,见墨天痕归来,向他点头致意一阵,也不再多言,自行休息去了。
墨天痕蹑手蹑脚走至三女面前,看着三张风情各异,却皆是美貌无比的秀丽容颜,心中五味杂陈。
“紫薰、梦颖,相信我,他日我定当将玉天一狗头提回,为你们讨回公道”。
“白银魔鬼、黄金魔鬼的野种,还有那姓墨的小杂种……这血仇,玉天一定要亲手讨回”。
夜幕深沉,月色稀疏,失却一臂的快活林天主在山间野地中急急而奔。他之断臂早已自行包扎妥当,只是包裹创面的那根布条早已被染成怵目的赤色,仍不断有鲜血往外渗出,可他脚下步伐一刻不停,心中也盘算好了之后行动——见到那人,先借他资源疗愈伤势,再往西域摩诃无量宫,向帝释天负荆请罪!
************由于快活林大战之时已是深夜,加之朝廷兵马连日行军劳累,北落师门特令四大军势休息到中午再起。
时至正午,朝廷军兵已起身忙碌起来,有的埋锅造饭,有的则在清点昨夜杀敌之数、收缴之物。
北落师门与千鎏影、叶明欢三人在一名兵丁引领下,一同来至后殿一处房前,那房屋门上铁索横关,屋内隐有异香传出。
叶明欢在房前驻足,仔细辨析那股奇异香味,片刻后,对北落师门道:“侯爷,当是此处无疑,我那师弟为人阴险,不知在门后会有何种布置,还请您与龙皇先行避开,以免有失”。
北落师门却道:“不必,这里不过一间库房,他随时会来取拿物件,布下机关反而麻烦,叶神将只管打开便是”。
第一部 第一卷 第十一章 欲林天启 07[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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