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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多年,雪芝见过不少形形□的人。超凡脱俗的,聪明出众的,天资卓越的,天香国色的……她都见过。外加她父亲的绝代风华早已让她对人的貌美产生了抵抗力,任何人都无法单凭外貌吸引她。

    虞楚之却一直霸道地占据她的注意力——其实不止是她,任何人都在看他。许多男人甚至放弃去看风情万种的七樱夫人,而将目光转投在他身上。

    可是,他给人的感觉不仅仅是潇洒,或是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他的言行举止优雅而谦逊,却有一丝难以隐藏的狂妄,冷漠。如同冻结了千年的寒冰。

    终于,他玩够了。轻松地击败了雪芝。

    雪芝用眼角看了看他抵在自己喉间的折扇,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用的是什么武功?”

    出口以后才发现,这句话问得实在太外行,甚至有些掉价。但显然无论她说什么,虞楚之都不会给她正确答案。

    “剑法名字很重要么?雪宫主必然没有听说过。”

    “我没听过,却觉得十分眼熟。”

    “是么。”在听到主持人宣布胜负的时候,虞楚之收回折扇,摇了摇,身形一闪,又出现在七樱夫人身后。

    其实,重火宫的人都觉得他的剑法十分眼熟。只是看出来他武功路数的人,只有两个。

    重雪芝和穆远。

    他们之所以觉得眼熟,是因为重莲的秘笈。

    ——虞楚之使用的剑法,竟和穆远修炼的《沧海雪莲剑》,还有雪芝修炼的《三昧炎凰刀》是同一种套路。

    雪芝可以百分百确定,这一种修炼方法是重莲开辟的新派武学,除了她和穆远,没有人知道。而且,重莲的秘笈是阳性内力修阴性招式,阴性内力修阳性招式,需要两个人同时修炼并配合才有极强的杀伤力。

    可是,雪芝感受不到虞楚之的真气。或者说,他的体内有两股真气,在他使用招式的时候,便是阴阳内力交错着。

    武学的最高境界,便是同时拥有阴阳内力。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个人可以同时拥有两脉内力的攻击力和身法。

    合二为一,并不是等同于两个人的实力。而是大大超越了两个人的实力。如果这个人又恰好是个有深厚武学功底的奇才,那便极有可能成为百年难得一见的天下第一。

    但这也只是理想的状态。同时拥有两脉内力的人,不是走火入魔,就是武功尽失。或是死人。

    “莲翼”却是突破这一理想状态的秘笈。但也有人说了,这两本秘笈是给神仙或鬼怪修炼的,凡人的体质去练,想都不要想。

    所以,虞楚之有双重内力的设想可以排除。

    不管如何调理自己的内息,虞楚之对他的剑法熟练程度已经超过了雪芝。也就是说,他比雪芝更早修炼。雪芝不相信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会有人谱写出一套同样套路的剑法,唯一的可能性,便是秘笈外泄。

    究竟是几时发生的事?

    事情越来越乱了。

    雪芝败阵之后,短时间内便再无人上台挑战。台上的虞楚之似乎也不急着下去,而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等待。

    穆远忽然握住剑柄,上前走了一步。

    “穆远哥,别去。”雪芝站了起来。

    护法和长老们的眼神都变得焦急起来。可是,穆远却听了雪芝的话,退回原处站好。

    他理解雪芝的意思。虽然他一去,很可能就能弄明白虞楚之的武功路数。但他一去,虞楚之摸清的,便是重火宫的底细。

    虞楚之不是他们的敌人。即便是敌人,也犯不着去当其他门派的磨刀石。

    最后,虞楚之理所当然地成为了英雄大会的第一。

    英雄大会第一,在大部分人的眼中便是天下第一。可惜人人都想当天下第一,大会的竞争也是一届比一届激烈。近几十年来,拿下英雄大会第一最多的人是花遗剑和释炎。重莲参加英雄大会的次数很少,但只要他一出手,就一定是第一。所以,在这一届大会之前,真正坐上这个位置而赢得没有悬念的人,只有重莲一个。

    而这一次的虞楚之,不仅赢得没有悬念,他横扫群雄的盛况用不动声色来形容,绝不为过。

    已经有很多江湖老前辈说,如果这小子下次再参加英雄大会,赌坊也可以关门了——没有人会赌其他人赢。

    自此,七樱夫人名声大震。

    很快,她便公布了虞楚之与重雪芝比武时招式的名字:黑帝七樱剑。

    这一大家唯一能看清的招式,其实是他一直在大会上使用的招式。只是跟雪芝比武的时候,他刻意放慢了动作。

    招式如其名,分七剑:戒日剑,大昊剑,炎汉剑,水帝剑,元帝剑,六宗剑,九皇剑。

    很多人都以为,血樱六子加上七樱夫人总共七人,每个人会黑帝七樱剑的其中一剑。还有传言说,炎汉剑是七樱剑中的绝招,由七樱夫人修炼。所以七樱夫人的武功还在虞楚之之上。

    但实际上,除了虞楚之,血樱六子中没有一个人会黑帝七樱剑。包括七樱夫人。

    当然,知道一个事实的人并不多。整个武林不会超过十个。

    雪芝已是其中一个。

    所以,无论他们怎么努力去掩饰,也藏不住一个秘密——虞楚之,才是真正的“七樱夫人”。

    也是这一日过后,这个戴着面具风度翩翩的年轻公子,成为了不少少妇少女们思春爱慕的对象。

    只是有一个细节,很多人都不曾留意到:虞楚之下擂台以后,向一个女子走去。那个女子既不是重雪芝,也不是七樱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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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赐予的美丽容貌像是一件礼物,雪芝每一次出入大场合,都会有接踵而至的追求者出现。但任何事都有两面性。

    曾经有一位灵剑山庄的女弟子说过:“我是女人,但是只要重雪芝出现,我都会忍不住一直看她。我也曾经告诉过不少男人,你们见过那些女人加起来都没有重雪芝一个漂亮。但给我她那张脸,我却是万万不要的。只有坚强的人才有资格拥有那样的容貌,而我,我周围的女人,几乎所有的女人,都没有那么坚强。”

    甚至连重火宫里的人都说,莲宫主美丽的代价是短暂的寿命,雪宫主美丽的代价,便是失去自己最爱的人。

    也是由于上官透的缘故,雪芝拒绝再对任何人敞开胸怀。包括穆远。

    她害怕再失去。

    英雄大会结束后的一日,追求者一如既往的多。雪芝一如既往地不见客。那些男人都愚蠢地认为,雪芝会抛头露面,是因为对穆远不满。

    倒是虞楚之,说要对她展开攻势,却在大会后不见踪影。

    奉天客栈。

    雪芝倚在窗旁,面前一个茶盏,里面是浓稠到发黑的龙井。窗外,薄雨轻点沈水,泊舟轻荡,水面轻鸟过。她饮着茶,看着对岸的灯火和热闹的街市,已经两个时辰了。

    茶苦,却不知其味。

    她一直眺望着极远的地方,却不曾留意到楼台正下方有个白衣人一直在眺望着她。

    她蹙眉。她强逼自己喝下一杯浓茶。她撑着下巴。她若有所思地看着对岸楼阁中独奏的琵琶女。她那美丽多年不曾改变,却平添忧伤的双眼。她又饮下一杯浓茶。

    一杯又一杯的浓茶。茶香如秋梦。

    有人敲门。

    “请进。”

    然后,有人推门进来。雪芝没有回头,她知道是谁。

    她猜到了他会来,却没猜到他会一语不发直接走来——就在她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穆远已经环绕过她的颈项,将她紧紧搂住。

    “如果我再不抓住你,你是否就会跟着那个男人走了?”

    “你是说今天来的洛阳古董商左阳?”

    “我是说虞楚之。”穆远单刀直入道。

    雪芝很明显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穆远远比她更了解自己。她从来不会花心思去怀念过去,甚至一直在努力避免回想那些让她伤感的东西。可是,在看到虞楚之之后,她努力让自己去想上官透。像是在强迫自己。

    难道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容易对击败自己的男子心生神往?

    虞楚之什么都没有做。

    “我能容忍你心中有上官透。毕竟你和他的羁绊太多。”穆远的发一丝丝落下,擦在雪芝的耳边,“但是我不能容忍其他人。尤其是那些在我之后出现的人。”

    她摇摇头,轻声道:“我不会。没有人能取代穆远哥。”

    “雪芝,我已经等了太久。”

    “我知道。”

    “我……已经不能再等了。”穆远的声音变得有一些喑哑,“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嗯,我明白。”

    她的话音刚落,耳垂便突然被穆远含住。穆远顺势关上了窗门,吹熄了蜡烛。

    禁欲两年的身体原已十分敏感,雪芝更没料到穆远沉默的性格竟可以表现得如此主动与热情。她握住他早已游入自己衣襟的手,微微后仰,倚在他的怀中。

    他们一直坐在窗边。

    那个白衣人却一直站在岸边。直到街上的人渐渐少了,最后难见一个人影。直到对面的灯盏渐渐熄了,最后只剩河边莹莹的纸灯笼,还有沈水上形影相怜的光晕。

    直到这个时刻,他都不敢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事实。

    这一切都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夜深了,天冷了。虞楚之反而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薄衫,站在岸边一动不动,更像是不敢动弹。任呼啸的秋风吹乱他的长发,衣摆。

    雪白的面具上,樱花瓣绽放出一抹触目惊心的殷红。

    几个月前,那个女人曾问他,现在你最想要什么?

    他平淡却坚定地说,杀了穆远。

    而此时此刻,他没了方向。

    他忽然坐在地上,靠着河岸边的石柱,大笑起来。笑声苍凉孤单,雪芝没有听到。

    穆远已沉沉入睡。雪芝蜷缩在他的怀中,口中是流落的,咸咸的泪。她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脆弱和无助。

    “透哥哥……”她哽咽着闭上眼。

    如果你还活着,那有多好。

    芝儿想你……很想很想。

    奉天客栈外是一条长长的街道,寂寞而深邃。寂寞得像是一座荒凉之城。深邃得如同故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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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日后,太虚峰。

    穆远在一个墓碑前跪了一个早上。确切说,他已经在这里跪了两天两夜,一句话也没有说。他不是傻子,也很少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但是这一回,他要跪到自己清醒为止。

    如果做不到,那他会对不起地下躺着的人。

    秋风萧索。浮云在山峰间漂游。

    一个声音自他身后响起:“远儿,为何还要记挂着上一辈的恩怨?当初你娘亲的死真的是个意外……”

    “我知道你是无辜的。”穆远不曾回头,“你的眼睛,甚至是我娘刺瞎的。是她对不起你。”

    站在他身后的,正是林宇凰。他的轻功一直都不是强项,为寻穆远上这个山峰,已经让他气喘吁吁:

    “不管如何,我希望你能够清醒一些。”

    “我就是不够清醒。”说出这句话以后,穆远又开始后悔了——他最近一直在后悔和自责中度过。他不是那种会抱怨或者说废话的人。

    他真的不够清醒。

    这已是第三天,退食,滴水未沾。他的武功再好,内力再高,也开始觉得头晕虚弱。

    但只要一闭上眼,脑中会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一双水灵湿润的眼。他的颈项似乎依然被那双白而秀美的手搂着。他听见她在耳边煽情地呻吟,急切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他从来不知道,与她亲热会是这样的。在得到她的夜晚过后,他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会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他试图找一些事来做,以分散注意力,得到的结果往往是看她不见了,又开始心烦意乱。

    他开始得寸进尺了。想要看牢她,想要囚禁她,不让任何男人看她,不允许她再想任何男人。想把她锁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日没夜地与她缠绵悱恻。

    无血肉无感情神一般的穆远,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平凡的男人。

    雪芝却已开始忙别的事。

    在穆远请假离开之后,雪芝带领着长老护法们回到重火宫,花了很多时间才哄好了长时间没见娘怒气冲天的重适,打点了一下内务,便开始考虑下一步的行动。

    之前英雄大会的计划被虞楚打断,短期内便再无和释炎在人多的地方交手的机会。而且,很显然公子已经留意到了自己的行踪,原想让释炎暴露他的身份却被虞楚之打断,这样一来,算是扯平了。

    似乎是由于招式没有让满两百的缘故,释炎也没有要他们履行诺言。

    接下来,只有从柳画身上下手。派人跟踪她,可以说完全是无头苍蝇瞎乱撞,但雪芝还是没有放过这一机会。

    柳画这些年一直住在画剑庄。她的生活可以说是很无聊很单调:早上起来梳妆打扮;处理帮派内务;练剑;下午如果有事则外出,无事则是做针线女红;黄昏时分偶尔会下厨做饭;晚饭过后沐浴,接下来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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