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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佳肴当时刚怀孕,极其敏感,情绪也非常不稳定,得知这个事情一晚上把眼睛都哭肿了,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给周延礼煲汤,周延礼怎么可能让一个孕妇为他做这些事情,最后两个人干脆不管公司了。

    陈佳肴花了三年时间在律师圈站稳了脚步,她做事一向很有想法,刚站稳就趁热打铁离开了杰行开了自己的独立事务所,周延礼在背后给她运转,两个人的公司渐渐都稳定了。

    稳定以后陈佳肴怀孕也不会特别影响运转,于是前三个月,这两位总裁全在家陪着彼此了。

    顺便沟通了下教育观。

    周延礼对周爻的教育不算太苛刻,准确的说,他也不是特别在意周爻怎么长大,他对周爻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惹妈妈生气,至于怎么做才会不惹妈妈生气,那就只能问妈妈了。

    有了这种态度,陈佳肴最爱做的事情,就是拿着周爻的“好人好事”行为到周延礼面前夸,今天这个事情当然也不会落下。

    “他能这么做我觉得特别好。”陈佳肴感慨万分,“他还那么小,能够不随大流,真的特别好。”

    “嗯。”周延礼态度特别敷衍,他问陈佳肴,“晚上吃了什么?”

    陈佳肴很无语,“你能不能关心一下你儿子?万一他哪天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他敢。”

    陈佳肴想了下,好吧,应该确实不敢。

    但是陈佳肴还是要夸一下,“他真的很棒。”

    前后没几天,陈佳肴就夸不出来了。

    因为周爻离家出走了。

    准确地说,是去找寻真爱了。

    陈佳肴看着自己收到的短信,脑袋里只有两个字:离谱。

    “找谁?”周延礼一边穿外套,一边察看手机上的定位记录,“找他那个同桌?”

    陈佳肴愣了半晌才点头,“应该是的。”

    周延礼:“他同桌哪去了?”

    陈佳肴:“好像是出家了。”

    周延礼:“?”

    陈佳肴:“。”

    周爻今年七岁,小小年纪,可支配资产五位数。

    在他这个年纪,五位数的资产堪称一座金矿。

    不过他平时也不爱花钱,只是偶尔节假日会拿出一点钱给爸爸妈妈买礼物,但是这次,已经到了不得不动用小金库的时候。

    他先是老老实实在教室里待到放学,然后趁乱跑出了学校,一路直达地铁,他早就查清楚去寺庙的路线怎么走,只是想起来是一回事,真的做起来好像又是另一回事了。

    路上人很多,地铁人也很多,大人们挤来挤去,好像谁都看不见他一样,周爻路上无数次发誓,回去一定要让他爸妈给他买一辆车,以后坚决不能再挤地铁了。

    从地铁下来,还要乘坐公交,公交车一站到底,便是终点站,也是他此行的目的地。

    公交车上,周爻特意选了最后一排的角落,他个子小,穿得也是最普通的校服,没人会注意他。本来周爻还是很害怕的,毕竟他爸妈跟他说过那些坏人,也带他看过一些电影,音乐剧,舞台剧和话剧,坏人坏起来真的很坏,周爻觉得自己还是要害怕一下坏人,所以刚上车的时候他很紧张。

    只可惜再紧张也架不住车子摇摇晃晃带来的睡意,在周爻打了第八个呵欠时终于忍不住垂下了脑袋,睡着了。

    因此也错过了就在他身后不远处寸步不离跟着的车子,车里坐着周延礼和陈佳肴。

    陈佳肴和周延礼彼时已经确定周爻就在公交车上了,只要能确定人是安全的,什么事情都可以排在之后说。

    而且周延礼并不想现在就把这个“逆子”带回家,他倒要看看这个“逆子”能做些什么。

    公交车抵达终点站,天色已经微沉,司机下车准备休息一会儿,一起身从监控里看到最后一排还团着一个小身影,司机愣了愣,刚要走过去,就看到那小朋友猛地惊醒站了起来,然后飞快地跑下了车。

    根本没有给他打招呼的机会。

    司机挠了挠头,怎么想怎么不对劲,正犹豫要不要打电话报警什么的,就看到一辆车子下来了一对男女,女人温柔漂亮,带着各种证件来到他面前证明了自己的身份,顺便解释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

    司机听了只问了一句:“回去准备打几顿?要我说至少也要三顿。”

    陈佳肴:“……”

    周爻从来没想过爬山能如此之累,他一边爬一边心想一会儿见了他同桌肯定要把人往地上摁着打,打完再把她带回学校。

    为什么走?

    不是说好要和他做一辈子同桌的吗?

    就是因为那些人喊她哑巴吗?

    那他可以一直帮她打那些人啊!

    周爻越想越气,最后没忍住直接气哭了,于是就变成了一边抹眼泪一边爬,爬两分钟歇三分钟哭五分钟,哭完继续爬。

    身后不紧不慢跟着他的陈佳肴和周延礼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哭,而且周爻从小到大性子都烈,他很少哭,遇到事情秉着先解决,解决不了就拉倒,反正很少哭。

    这会儿怎么哭那么伤心。

    陈佳肴到底是为人母的,看到这画面心里酸得不行,几次都差点上前询问,最后被周延礼拉了回来。

    “这次算了,下次还算了?”周延礼果不其然是个严父,“陈佳肴,我们不是每次都能那么幸运的,万一下次我们没有那么及时发现呢?”

    可能是母子连心,陈佳肴眼圈也渐渐红了,她轻轻擦了下鼻头,知道周延礼说得没错,但还是难受。

    周延礼叹了口气,牵住陈佳肴的手,“走吧。再不走,你儿子要没了。”

    陈佳肴闻声抬头,看到周爻还真是拐个弯就消失了。

    嘿呀这臭小子!

    气死了!

    陈佳肴顿时不心疼了,开始盘算着把人领回去从哪里开始打。

    周爻也就拐了个弯,反正山路就那么一条,没有路口,也不担心迷路,有弯他就拐,拐了一半,他又慢吞吞退了回来。

    因为这个弯旁边有一个大石头,可以休息,可是石头旁边已经坐了一个人。

    也是一个小孩儿……额,一个小光头。

    小光头身上穿着看不出来是哪个门派的衣服,不太好看,灰不溜秋的,周爻不知道遗传了周延礼和陈佳肴哪一个,不怎么怕生人,也不怎么沉默寡言,有时候兴致来了会拉着别人讲一大堆话。

    他现在就挺寂寞的,虽然没有兴致,但是如果有人愿意搭理他,他还是非常愿意说话的。

    于是他也慢吞吞坐到了大石头上,这会儿天又黑了一层,因为哭太久,他眼睛都看不清路了,也看不清楚小光头到底长什么样,他不会瞎了吧。

    那以后他找到同桌,他们一个哑巴一个瞎子,日子可怎么过啊。

    这也太惨了吧。

    周爻越想越伤心,最后没忍住干脆捂着脸哭了起来。

    小光头不懂这个人为什么突然停下又突然哭了,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捡了一根树枝戳了下这个人的屁股。

    周爻长那么大还没被人打过屁股,羞耻心上头,他脸上眼泪都没来得及擦干净,扭头看向小光头,“你干嘛呜呜呜。”

    哭腔根本收不住,只能一边问一边哭,弄的小光头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小光头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把树枝递给周爻,然后声音很小地说:“要不你戳回来?”

    不远处的陈佳肴没忍住笑出了声,她怕被发现,急忙捂住了嘴,抬头看身边的周延礼,发现周延礼眼里也闪过了明显的笑。

    陈佳肴低声问:“你也觉得他们特别可爱对不对?”

    “嗯,光头可爱。”周延礼低眸扫了一眼陈佳肴,“骗回来给你当儿媳妇儿?”

    陈佳肴瞪眼,“说什么呢?你看人家都出家了。”

    “小朋友出什么家。”周延礼说。

    陈佳肴作势抬手捂周延礼的嘴,“尊重一点!”

    周延礼面上很尊重,行为上……亲了一下陈佳肴的掌心。

    惹的陈佳肴一边偷看自己儿子,一边瞪儿子他爹为老不尊。

    这边周爻还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光头把树枝递给他弄得他一愣,硬生生打了个哭嗝,哭声一断,再想连起来就多少有点尴尬,周爻拿手被抹了下脸,不怎么有面子地把树枝攥在手里,赌气道:“你爸妈难道没有教你不能一直盯着别人哭吗?”

    小光头愣了一下,随后居然笑了笑说:“对不起哦,我不知道,我没有爸妈,不过我晚上问问我师父。”

    周爻一直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有人生来没有父母的,或者后天因为天灾人祸没有父母的,但是他身边没有这样的人,他身边的小朋友都是父母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在身边,还会有各种疼他们宠他们的亲戚,“孤儿”有,但是离他们很遥远。

    眼下身边忽然出现这样一个人,周爻发现自己并不像在看电视那样难过心疼,而是有些不知所措,有些茫然,甚至有些害怕。

    害怕自己又会说什么不该说的话,然后惹得她不高兴。

    “对、对不起。”周爻磕磕绊绊地道歉,道完歉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也是,小朋友哪里知道道歉也会让人难过呢。

    不过这个小光头跟别人好像不太一样,她一直都是笑眯眯的,圆眼睛完成月牙,脸颊两侧的肉不多,但却很圆,她冲周爻摇摇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你怎么知道啊?”周爻问。

    “我……”小光头顿了下,又笑,“我猜的。”

    周爻“哦”了一声,忽然不太高兴,他有些颓丧地垂下脑袋,拿着树枝一下一下戳地上的土和石头块。

    他情绪实在低落地太明显,小光头察觉,抿了抿唇,而后慢吞吞往周爻旁边坐了坐,她小小声问:“你怎么了?”

    周爻还是那树枝戳地,好久他才问:“你怎么猜的啊?那你能教教我吗?我也想学。”

    小光头笑出声,“你学了要干嘛?”

    “我想猜猜我同桌为什么走。”周爻说着,狗狗眼又兜不住眼泪了,他吸了下鼻子,眼泪落到地上,含着哭腔说,“我想知道她为什么不要我了。”

    小光头不笑了,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对不起。”

    周爻一向爱恨分明,是非也分辨得很清楚,他说:“你不能教也不用跟我道歉啊。”

    小光头笑笑不说话。

    周爻哭够了,就扔了树枝,“我走了。”

    小光头伸手拦住了他,“你去哪里啊。”

    “上山啊!”周爻说,“去找她。”

    “你找她干嘛?”

    “我找她——”周爻被问住了。

    是啊,他找她做什么呢?就为了问问她为什么走吗?

    想了想,周爻点点头,笃定道:“我找她问她为什么走。”

    他就是要问清楚。

    这股倔劲儿,是我们周爻没错了。

    他说完就要走,小光头却伸手拦住了他,她低声唤了声:“周爻。”

    周爻顺口应了一声“嗯?”,几秒后忽然反应过来。周爻一向逻辑能力要比同龄人强,他回头看着小光头,“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

    “我还知道你叫周叉叉。”小光头说着仰起了脸。

    此时山间月光刚好薄薄一层落在小光头脸上,周爻看清楚,愣了,“绪、绪……”

    “我现在叫含生。”含生说,“周爻,你回去吧。”

    周爻眼睛一红,半天才问一句:“你为什么走。”

    含生点了点自己的脖子,“我来治病。”

    周爻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什么,他眼睛一亮,“你会说话?”

    含生点点头,“我要在这里,以后才可以一直说。”

    “那你是出家了吗?”周爻想了下,“就是,做和尚?”

    “嗯!”含生说,“含生是我师父取的,等我以后长大了,我再找你玩。马上天都黑了,你回家吧。”

    周爻舍不得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舍不得走,他明明已经问清楚了原因,为什么还是舍不得呢。

    “绪、含、含生……”周爻喊了一声,“那你,你什么时候还回学校啊?”

    含生歪了下头,“等我病好了,我可能就回去了吧。”

    周爻“哦”了一声,“那我等你啊,你说到做到啊。”

    含生点点头。

    这时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走出来一个同样穿着灰不溜秋衣服的男人,含生脆生生喊他师父,师父看了周爻一眼,然后抱着含生上了山。

    看着他们越来越远的背影,周爻一言不发捡起了地上的树枝,转身就下山。

    刚转身,迎面站了两个人。

    一个他妈。

    一个他爸。

    周爻:“……”

    他想回去问问含生师父能不能带他一起出家,出家总要比小黑屋好对吧?

    后来周爻也没有因为这件事进小黑屋,只是陈佳肴和周延礼抓着他讲了一些似是而非的道理,他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那根树枝也被他带回了家,后来有一次哈哈叼去了玩,等周爻回来发现树枝表皮裂了缝隙,周爻伤心得哭了很久,陈佳肴空有心疼儿子的心,没有把东西恢复如初的法力,只能求助周延礼。

    小时候爸爸都是超人,什么都会。

    周延礼也什么都会,他把树枝表层浇灌了一层不知道什么东西,晾干了以后那个树枝好像就被封在了时间里,不会继续枯萎,也不会继续褪皮,更不会变得脆弱不堪。

    周爻把树枝挂在了自己房间里,有事没事就会看两眼,看什么呢?他也不知道,可能是想看看它会不会一直完好无损下去,最后等到含生回来,他再还给她。

    周爻也不再阻止别人喊他周叉叉,他不说为什么,别人也不问,反正周叉叉喊着顺口,原因很重要吗?

    其实周爻也没闹明白原因,他一贯什么都要弄清楚,唯独这一件事他觉得不如就这样吧,反正他现在也想不明白,更何况他爸爸妈妈不是告诉他了吗,长大以后就知道了。

    他总归都要长大,那就等长大了以后才弄清楚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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