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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3章 有人醉,有人欢,有人死。[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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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妾身太傻了!妾身该知道的……爷的身边常年都有侍卫跟着,如果不是爷自个儿愿意,又怎会落入公主的圈套?是妾身……太贪心了,鬼迷心窍。”

    “如夫人,请。”

    一名侍卫躬下身来,提起谢清芷的胳膊,她也不怎么挣扎,起身踉跄了一下,脸上带着一种莫名的自嘲,又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冷笑。

    “多谢爷留清芷一命。”

    她定定地看着满面冷意的赵樽。

    然后,含着笑意转头,看向侍卫,“我自己走。”

    再怎么说她都是府上的如夫人,侍卫垂着眸子便松开了她的胳膊,可愣是谁也没有想到,她凄然一笑,整个人突然往赵樽身上扑了过去,张开的双臂,像一只扑火的飞蛾,带着一种求死般的绝望……

    “爷,抱抱我吧。”

    换了别的男人,很难拒绝一个这样的女人。

    可谢清芷太不了解他。赵樽最讨厌受人胁迫,不论是何种形势的胁迫。

    只见他冷脸一黑,虽说吃了赵梓月的药,反应却未迟钝,袍袖狠狠一挥,那谢清芷便撞在了他手臂上,整个人弹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撞得那青瓷的花瓶滚了两圈儿,碎了个七零八落,也把刚刚听到消息闯进来的赵梓月吓得尖叫一声。

    “十九哥……”

    赵樽眸色赤红,可赤红里又满是冷意。

    他看了赵梓月一眼,什么话也没有对她说。直接一拂袖子,转身出了屋子。

    “回宫前,不许公主出青棠院。”

    哇啦一声儿,赵梓月被他的样子给吓住,声音呜咽了起来,想要上去拉他,可看着他寒得透骨的身影,却又是不敢。

    “十九哥,你听我解释……”

    她大声儿哭了起来。

    十九哥对任何人都不算太亲近,可他以前待她是极好的。他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她发过脾气,而他曾经有过的暴怒样子,她都快要记不清了,更是想都没有想过,会是对她这样儿。

    那种孤傲寒冷,像是他凉透了心。

    又像是,他再也不会对她这个妹妹好了。

    “十九哥,梓月错了……”

    哭丧着脸,可她怎么哭,都没有哭回来赵樽的安慰。抹着眼泪,她满肚子的委屈都找不到地方发泄,看着地下的谢氏,吸着鼻子狠狠一跺脚。

    “你也真是无用,怎么连个服了入门欢的男人都控制不了?”

    谢氏面色变为苍白,却是又笑了。

    “是妾身无用。”

    她的笑很复杂,有自嘲,有讥讽,也有释然……

    三年前,在她出府的前一晚,她娘亲曾对她说过,男儿是铁是钢,女儿是水是泥,男儿的心再硬,也抵不过女儿的柔软。只要她温驯听话,懂事体贴,晋王总会善待她的。

    她娘亲还说,男人要女人,大多不与情爱有关,在房闱之事上,也与男人的教养和道德无关,一个正当壮年精力旺盛的男子,怎么可能长久不碰妇人?娘亲希望她能成为晋王心里那个人,为她争一口气,能让她在父亲面前多一份脸面。

    一个妇人的好与坏,总是维系在男人的身上。

    她娘亲如此,她也是如此。

    所以,她总是听娘的话,乖乖地等待,可一等三年,晋王待她薄么?不薄。认真说来,不管哪个王爷府上的侍妾,都未必有晋王府上的来得轻松自由。她们不需要侍候主子,不需要去讨主母的欢心,只要她愿意,也不需要与谁勾心斗角,因为谁也不比谁得宠……而她娘的话,却从来没有在晋王身上得到体现。可也就是那样禁欲而自爱的赵樽,深深的迷住了她。

    想曾经,她信心满满的入晋王府,对他充满了好奇,充满了探索,想要近一步,再近一步,直到信心一再被消磨,消磨了个干干净净,突然看见梓月公主递过来的稻草,她想要抓住,疯狂地想要抓住,想得忘了她娘的嘱咐,要安分……

    是她不安分,才有了如今。

    打了一个冷战,她知道,她没有路了。

    ……

    ……

    为了避免赵梓月那个小魔女来搞破坏,夏初七这几日都睡在良医所里。平素要像今儿一样累跑了一天,她一占枕头就能睡过去。可今儿白日里她搞死了夏巡,晚上却有些睡不安枕。

    她救过很多人,却从来没有杀过人。

    这是第一次,虽然不是她亲自动的手。

    想象与实际其实有出入,杀人之后,心总是不太淡定。

    她承认,自个儿还是太过善良。不好,不好,真的不好。

    她扯着头发胡思乱想着,又拼命想要岔开思绪,不去想夏巡脖子上汩汩涌出来的鲜血和一双瞪大的死鱼眼睛。嗯,想她的青霉素。如今她已经收集了一批食物腐烂后生成的青霉,注入了她自行做出来的培养液里。再过一些日子,便可以进行过滤和提纯了。

    迷迷糊糊中,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而良医所在晋王府的前殿范围,离后面的承德院和青棠院都非常远,所以那边发生的事情,她完全不知情。可这好不容易与周公见上面儿,突然觉得身边的榻沿往下一陷,接着一个沉重的物体便压了上来,吓得她睡意全消,噌的一下睁开了眼睛。

    “谁!?”

    “你家爷……”

    低低的嗓音,带着熟悉的韵味儿,顿时赶跑了她的瞌睡虫。

    就说嘛,外头有守卫,别人又怎能进得来?

    吁!她松了一口气。伸出手去,在黑暗中抚上他的脸,嘻嘻直笑。

    “想我了?来看我?”

    轻“嗯”了声儿,那人浓重的呼吸喷洒在脸上,手上滚烫的触感也吓了她一大跳,脑袋嗖的一下就仰了起来。

    “喂,你怎么了?脸咋地这么烫?”

    “楚医官……”赵樽干燥的手指縻挲着她的下巴,一双灼灼的眸子,在黑暗里逼视着她的眼睛,“没事,爷只是有些热。”

    “热?”

    夏初七自然看得出来他热,而且不是一点半点的热,那简直就是整个人都快要着火了。推开了他的手臂,她试图起来替他把脉查看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可肩膀刚刚抬起,又被他狠狠摁住下一压。

    “我勒个去!赵樽,你吃了多少酒?”

    脊背被他给撞得生痛,她呲牙咧齿地低咒了一句,吸了吸鼻子,便闻到了空气里一股子酒味还有淡淡的沐浴清香。看得出来,这厮不仅吃了酒,还是洗过澡才来的。可这大半夜的,跑过来干嘛?她满肚子都是疑惑,可屋子里黑沉沉的,窗口的光线很暗,她连他的表情都看不清楚,又哪儿会知道他着了什么魔?

    “你起开,我去点?m,替你醒醒酒。”

    她想起身,却被那货拎着领子又摁了回去,脑袋“咚”的一声撞在了木板上,痛得她“嗤”一声儿,简直想宰了他。

    “赵王爷,赵十九,赵阎王,我服了你了好不好?你丫简直就是我的克星,我好端端睡个觉,你吃了酒跑我这儿来撒什么疯啊?”

    “阿七。”他低低喊她,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脖子。

    “哈……你嘛呢?”

    夏初七没有弄懂他到底怎么回事儿,平素吃了酒也不像今儿那么失态呀?他不解释,就那样抱紧她,像一头大熊拿鼻子往她的脖子里蹭,也没其他的动作,让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算了,不都说男的都是大孩子么?这货难得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她不哄哄他,岂不是错过了机会。

    “爷,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头又痛了?”

    “无事。”他低低说。

    他还无事?行,就算他无事,可她有事好不好?

    整个儿被他的给压着,他又重,弄得她呼吸困难,实在吃不住,又拿手去探了探他的额头,烫得惊人,不像正常的状态。可黑暗中,她什么也看不清,好不容易才扼住他的手腕。

    “不要动,我给你把把脉……”

    “嗯……”他呼吸很热。

    他的脉搏在她的手中跳动,他的心脏离她很近,这样的状态,让夏初七好不容易才静下心。

    这一静心,他那脉象便让她大吃一惊。

    “赵樽,你中毒了?”

    “无碍!”

    “无碍你个头。起开,我去掌灯。”

    “本王说了无碍。”

    他又一次紧紧抱住她,高热的身子有些发颤,嘴巴贴着她的耳朵,低低的也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呼吸更重,烫得她一个哆嗦。

    “赵樽!”

    她喘不过气儿来,不住推她。

    “阿七……”

    “诶,我说你…”夏初七挣扎不开。

    “喂,赵樽!你怎么了呀?”

    “阿七,不要闹。”他又低低说了一句,压着她胡乱地亲吻,不像平时那么亲和,狂乱的节奏,就像一头饿了几百年的野狼。

    “到底谁在闹?”她又气,又无力,简直快被他逼疯了。

    “别动,让爷痛快一下。”他掰过她的下巴,闹得她脸红心跳,却没有半分抵抗的力气,索性闭上眼睛,任由他来摆布。她感觉出他压抑的渴望,以为他会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可他没有。隔了彼此都不算太厚的寝衣,用一种超乎想象的克制力……不知过了多久,终是停了下来,长吁一口气。

    “赵樽,你被人下那种药了,是不是?”

    “爷是那么蠢的人?”他声音喑哑。

    还不肯承认?夏初七听着他的话,越发想笑。

    “起来,我可以帮你扎针……”

    话没有说完,突然触手的湿热,吓她一跳。

    “你……”

    她没有经历过那种事儿,可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她很快反应过来。怪不得他不让他点灯,怪不得不肯承认。一时间,夏初七隐在黑暗里的脸,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热,“你这个流丶氓。”

    “爷若真是如此,你骨头渣子都不剩了。”赵樽吁一口气,头靠在她的耳边,声音听上去低哑磁性,却又显得非常正经。可偏生那份正经又带了一种暖融融的躁动,仿佛有人在催动她的血液流速,不由自主心跳加快。

    “讨厌!”

    她到底是一个大姑娘,一时间又难堪,又想笑,更多的还是觉得这货有些闷憨。被人下了药又不肯承认,跑到她这儿来找安慰,却又没有真把她怎么样……仔细想一想,这货骨子里是一个极迂的人。

    要换了别的人,会是这样么?

    感叹一下,她笑着打趣他,“你先前要是对我明说,我说不定还可以帮帮你,哪用这么辛苦?”

    “不必了,就你这二两肉,爷怕吃了不消化。”

    “你个混蛋!欺负人,还好意思嫌弃?”夏初七使劲儿推他一下。

    赵樽低笑一声,“行,爷是怕付不起账行了吧?爷的阿七金贵着呢。”

    “这还差不多!”

    夏初七满意地哼哼两下,却听得那位爷又说。

    “去。给爷打点水。”

    “给多少银子?”

    “一两。”

    “一两?好意思么你?自个儿回去,有的是丫头侍候你。”

    做爷做惯了的他,自然没有自个儿动手的习惯,可是很明显,他也没有要回去的意思,一翻身往边上一躺,顺势在她后背上拍了一把。

    “去吧,爷就乐意你侍候。”

    夏初七瞪眼,“……无赖。”

    可嘴里骂归骂,她到底还是起了身。

    谁让他是主子爷呢?当然,最主要的是,谁让他被人下了药,也没有胡乱找一个女的解决而是巴巴跑到良医所里来蹭她呢?她不得不承认,其实她欢喜。一种俗气的欢喜。

    “此事不许说出去。”

    还没有摸索到火折子,背后便传来他的声音。

    夏初七回头,“废话,这种事,我还拿着大锣鼓去宣传么?我逢人就说,喂,我家爷他被人下了药,跑到我屋子里来……”

    “再多一个字,爷便拨了你舌头。”

    “这会儿牛上了?”夏初七掌上了灯,瞪他一眼,又出去拿了盆,去灶上兑了热水过来,端到面盆架上,笑眯眯地说,“不需要我帮你吧?这一回可以免费哟?”

    “外头候着。”

    看着他俊朗的面孔上那一抹红涩,夏初七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来,干咳两声便出了屋子。

    好一会儿,等她得了允许再回屋,赵樽已经恢复了平静,看了她一眼,黑眸里全是淡然自得,“阿七,你又轻薄了爷,该付多少银子?”

    “你说什么?我轻薄了你?”

    夏初七眼珠子都不会转了,看着他有些无语。不料,那货却撩起眉头,嫌弃地看她一眼,像是考虑了一下,“算了,看你穷成这德性,爷便不追究了。睡觉!”

    说完,他毫无商量余地躺了下去,扯过她的被子往身上一盖就阖上了眼睛。夏初七看得一愣一愣的,简直想掐死他算了。

    “要睡回去睡。”

    他咕哝了一下,像是有些疲乏。

    “爷就睡在这。”

    夏初七哭笑不得。

    “这床太小,太硬,不适合爷您睡。”

    不理会她的叨叨,他眼睛已经闭上,高大的身子把原本就窄小的床占了一大半,气得夏初七直跳脚,过去狠狠推了他几把,见他仍是不动,不由得泄气了。

    “行行行,那我让给你老人家,我回承德院去睡总成了吧。嫌弃!明儿记得付我租床费,一百两。”

    夏初七哼哼着,脚步刚一迈出,手腕便被他给拽了过去。下一瞬,她身子着不了地,便倒在了他的身上。

    “喂,你做什么呀?”

    他双臂将她死死圈住,待她瞪过去,又睁开眼睛,淡定地看她一眼,“快睡。”

    “睡什么睡?你这样我怎么睡?”

    “爷给你做褥子,免费。”

    夏初七想挣扎又挣扎不开,想大骂又不好意思让外头的守卫听见。想着想着,听着他均匀和温暖的呼吸声,叹了一口气,慢慢地合上了眼。

    她觉得自个儿疯了!

    而赵樽,只怕疯得比她还要厉害。

    长夜漫漫,夜漏更深。

    烛台上的蜡烛,不知什么时候熄灭的。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直到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儿。

    “爷,不得了啦。谢夫人……悬梁自尽了。”

    郑二宝尖细的嗓子在外头大声地喊叫。

第083章 有人醉,有人欢,有人死。[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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