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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胡子
“唉,你说连俊为什么把连羽一块带过来?我们少爷现在可是养着他们两个!”A继续好奇着。
“我也不清楚,可能他们无依无靠吧。”姜嫂对兄妹俩的底细并不了解。
这时候高压锅发出了刺耳的警报。
A赶忙将电源切断,同时嘴里嘟囔着:“我看那个小女孩长也不错,不知道少爷有没有动心啊。”
姜嫂翻了个白眼,对A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嗤之以鼻。
“我哪里知道,你去问少爷好了。”姜嫂边说,边Cāo刀切着葱段──做的老**人参汤,等会要用葱花入味。
“不过谁跟我们少爷,谁倒霉,就他那个性子……”说这话时,A向四周扫了几眼,并刻意压低声音。
姜嫂没说什么,觉得她着实太罗嗦,谁的不是都敢编排,如果让少爷听到的话,肯定要闹翻天。
到时候,他们这些人都得受罪,所以她向A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可突然之间,她发现A神色异常的看着厨房门口,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扭头也看了过去──那儿站着一个身穿大红服的小女孩。
姜嫂心下一动,毕竟背后议论人的是非很不好。
A此时面色很难看,她尴尬的扯出一抹笑意,嗫嚅道:“连小姐……你怎么在这?”
姜嫂的反应比较快,她紧走几步,来到小女孩的跟前,对方的面色有些惨白,神情似乎有点恍惚。
“连小姐,你别生气,我们没什么恶意,只是随便乱说的,千万别往心里去,都是我们的错……”姜嫂心理焦急,她怕小女孩告状。
只要连俊知道了这事,那么陈林自然也会很快知晓。
见小女孩没反应,她扭过头去狠狠的瞪了A一眼,接到她的暗示,对方也快速行动起来,两三步走了过来。
“连小姐,对不起,您千万别把我们方才的话,告诉别人,否则……我们在这也呆不下去了。”A满脸懊悔。
她和姜嫂以为小女孩走了,不会很快回来,所以才扯了家常,谁知道,扯着扯着就变了味──唉,都怪她这张破嘴。
连羽呆愣了几分钟,面无血色的脸上,那双有些空洞的大眼,才缓缓眨了眨。
两片不甚丰盈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好似要说什么,姜嫂和佣人A都倾身仔细聆听着,可对方,并没发出声音。
“你想说什么吗?”姜嫂有些着急。
连羽抿了抿唇瓣,眼睛红红的,她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了xiōng口和嗓眼。
她们这个年纪的男生大都很调皮,更有甚者喜欢啮着嗓子,翘起兰花指,扮成娘娘腔,主动去调戏男生,当然大多数被‘非礼’的男生很豁达,甚至装出享受的样子。
其实大家都明白,这是在玩闹,女生见了莞尔一笑,有时候男生则会起哄,把气氛弄的更yín荡些。
不过,如果被烦的狠了,男生也会无伤大雅的骂上一句:死玻璃,你个变态,我可不是同性恋。
诚然,被骂者也不会生气,一个游戏而已,谁会当真,过后仍是好哥们。
尽管连羽没有刻意去注意这些,但它却真实的发生在她的生活中,所以连羽对同性恋,并不是完全没感触。
在她的印象中,总觉得这类人,应该很娘,而不是,而不是象哥哥和陈林──
所以即使看了两人同睡的床,她也没多想,可现在这层窗户纸突然之间,被人从中间捅破了,她发现了赤裸裸的事实。
连羽很不能接受,无论是谁,都很难接受吧?所以小女孩一时有些失语,但她仍想进一步确认事实。
“陈,陈大哥是同性恋?”她费了好大劲,才勉强挤出这句话。
小女孩毕竟小,很多事儿尽管没人昭示,但众人心里都明白,同性恋这个词,在这个别墅中算个禁忌。
陈林虽然狂放不羁,丝毫不检点自己的私生活,但佣人没胆敢放肆。
姜嫂和A微怔,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但两人的表情,已然揭示了答案。连羽嘴角抽动了几下,突然间转过身去。
再两人还来不及反应时,小女孩已经一头冲出了餐厅。
姜嫂和A对看了一眼,都觉出不对,如果小女孩一时想不开,做了什么傻事怎么办?当然这个傻事,包含了多种可能。
于是两人慌忙的追了出去。
连羽并没有回自己房间,她打开别墅的大门,顺着小区的瓷砖甬道,一路飞奔,迎面驶过几辆轿车,差点撞到她。
对方摇下车窗,咒骂着脏话,直到此时,小女孩才冷静下来。
她停下了脚步,在一旁的马路牙子上,坐了下来──冬天很冷,她出来的匆忙,也没穿件暖衣,一阵寒风刮来,不禁瑟瑟发抖。
连羽双臂环肩,埋着头,默默流着眼泪。
陈林是同性恋,那么哥哥跟他一起的话,也算是同性恋吧,这件事是什么时候发生,自己根本无从知晓。
但同性恋究竟是什么?两个男人怎么能生活在一起呢?很变态吗?连羽不愿意这么想,但的确不正常。
周围没有这样的人,连羽理解起来更困难。
可小女孩纵是再无知,也明白同性恋绝对不是个褒义词。
上次连羽生病后,连俊为了以防万一,将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了姜嫂,才没几天,就接到了对方电话。
连俊也顾不上什么炮仗,急匆匆的往回赶。
可在半路上,连俊发现马路旁边,有个小女孩的身影很熟悉,不禁让司机将车速减慢,想要瞧仔细。
顿时心下一动,那应该是妹妹吧,大冷天她坐在马路牙上干什么?
连俊吩咐司机靠过去,小女孩丝毫没有察觉周围的异样,自顾自的在那想事情,直到听到车门声。
连羽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到哥哥时,心情十分复杂。
她仔细的打量着对方,想从他身上寻找些什么,至于到底是什么,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也许是心态的关系,她觉得连俊确实不一样了。
变得更帅气,更时尚,也更生活化──拉风的长衣,高档的正装,还有打了发蜡的齐整发型。
再看看对方光洁的下巴,连羽心里很不滋味。
哥哥胡子长的慢,有时候太忙,他会好些天不处理,结果青青的胡茬就会冒出来,连羽很喜欢摸他的胡子。
家里就哥哥一个男生,所以连羽对哥哥的胡子,还是很好奇。
可现在呢?那光洁的下巴,寸草不生,看上去就象本来就这么贫瘠,不知怎的,连羽想到了薛进刺刺的胡茬。
连俊走到她面前,脸色有些难看。
“小羽,你怎么回事?大冷天,坐在这儿,不回家?”连俊强压下火气,声音听上去很平稳。
连羽抬头,注视着他的眼睛:“哥,你的胡子呢?”
连俊愣了一下,对她的答非所问,有些莫名其妙,他微微皱了下眉:“什么?”
“哥哥,你留胡子吧,我喜欢你的胡子。”连羽轻声说着。
连俊被她无厘头的表现,弄的有些无语,当然也忘记了发火。
但对于胡子的问题,连俊并没太在意,青年现在很注意自己的外表,每天将自己收拾的很干净,穿着很讲究。
连俊叹了口气,伸手解下自己的长衣,给小女孩披上。
“我们先上车吧,上车再说。”小女孩很听话的站起身,任由哥哥揽住自己,坐进了豪华轿车。
车内开着暖风,几乎一瞬间将她身上的寒意驱走,但小女孩心里很冷。
连俊抓着她的小手,反复揉搓着,试图让她更温暖些,嘴里忍不住念叨着:“你看看,你傻不傻,手冻得冰凉。”
连羽虚弱的扯了扯嘴角:外面确实冷。
“还笑?要是生了冻疮,我看你怎么办?”连俊轻声训斥她。
听到冻疮,连羽心有余悸的眨了眨眼睛:她记得小时候,这边下了一场雪,这对于南方的孩子,很新奇。
课本上经常能看到描写北方雪景的片段,当然雪中嬉戏的乐趣更是妙不可言。
所以孩子们都盼着自己的家乡也能来场雪,那一定很特别,很美丽,甚至有些人长大后,会选择北方的大学,就是为了了却儿时的心愿。
诚然,连羽是幸运的,因为她的愿望,实现的很早。
那年冬至,小雪姗姗来迟,但下了一整夜,第二天,伙伴们起了个大早,兴冲冲的出了家门──外面是银装素裹,一切洁白。
雪的美,纯洁无瑕,圣洁而高贵。
孩子们为了这片难得的雪景,欢呼雀跃起来:他们三五成群的堆雪人,打雪仗,玩得不亦乐乎,甚至忘记了冬天的可怕──徒手去抓雪,是件很危险的事儿。
于是有些人就倒霉了,连羽就是其中之一。
第二天,小雪化的没了踪影,好似从未造访过这个小村庄。
可连羽却感觉自己的双手红肿痛痒,钻心的刺挠,看着她难受的小样儿,奶奶很是心疼孙女。
其实奶奶很想训她一顿,但又舍不得,只是赶忙从邻居家找来干辣椒,撕开后,用滚烫的开水浸泡了几分钟。
看着红鲜鲜的辣椒水,连羽本能的害怕了,她怯懦的问着奶奶,这水辣不辣?
奶奶微微一笑,不会很辣,你把手放进去,一会就感觉不到辣了,小女孩将信将疑,但末了还是屈服了。
红肿的小手探入水中刹那,一股火烧的灼痛感传来。
连羽下意识的将手抽了回去,很委屈的扁着小嘴看着奶奶:你骗人。
奶奶没有丝毫愧意,坚持让她把手再放进去:不这么做的话,病不会好,而且明年这个毛病还会犯。
听了***威胁,连羽不得不下了决心,不情愿的将手深入辣椒水中。
小女孩呲牙咧嘴的坚持五六分钟,也许是习惯了,又过了几分钟,居然没什么太感觉。
可第二天再泡辣椒水,熟悉的灼痛感再次传来,而后又慢慢消退。
反反复复如此治疗着,一个冬天下来,小女孩的手终于痊愈了,第二年冬天,奶奶为了她的老毛病不再犯,做了双厚厚的棉手套给她。
这双手套,又厚又重,也不漂亮,经常被朋友们笑话,但为了自己不受罪,连羽还是坚持戴了三年。
往事涌上心头,又值佳节,小女孩自然思念起亲人来。
连俊看她眼圈泛红,心里也不好受,童年和少年都快乐,只有长大了,烦恼才多了起来。
“跟我说说,你怎么突然跑出来?谁惹你了?”连俊继续给她捂手。
佣人打电话过来,只说妹妹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也没说原因,但自己的妹妹自己了解,连羽十分乖巧,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一定不会这样。
连羽低下头,没言语。
要她怎么说?哥哥你是同性恋吧?她现在问不出口。
“是姜嫂她们欺负你?”别墅里,现在只有两个佣人在,保镖们相当于隐形人,很知道分寸,所以们很可疑。
连羽本能的摇摇头,既然不追问,那么就要撒谎。
“你别怕,出了什么事,哥哥给你做主。”连俊虽然平时还算和气,但如果连个下人也敢编排他们,那他还客气什么?
“不……没别有,不关她们的事。”连羽见哥哥动气,连忙解释:“只心情不好,我想奶奶了。”
这个理由不能令青年信服:心情不好,也不用大冷天,穿着单薄的衣服往外跑吧?
连俊见她不想说,也没勉强,只是暗自盘算着各种可能。
按理说,他们寄人篱下,难免会招来非议,但自己和妹妹都受不了这些闲言碎语,如果说搬出去的话,陈林会同意吗?
想到陈林,连俊就头疼──那个该死的条件!
112 兄弟
临街的商铺,张灯结彩,大红的福字到处皆是。
人们三五成群,聚集在小区,街道处,燃放烟花炮竹,到处一片,佳节的喜庆气氛。
陈家的老宅,经过下人精心的装扮,焕然一新,整个院落干净而整洁,偶尔能看到缤纷的彩花绽放在漆黑的夜空。
时间到了晚上九点整,佣人开始布菜。
陈林兄弟俩坐在长长的餐桌前,看着丰盛的年夜饭被端了上来,末了,下人拿了一瓶法国产的XO放在老大面前。
菜色很讲究,荤素搭配一共八个,寓意很明显──八即发。
这八个菜,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多,但都是兄弟两平时爱吃的,由于人口比较少,二人又不想铺张浪费,所以一切简单而又隆重。
就拿这瓶XO来讲,平时老大是舍不得拿出来品尝的。
老大拿过螺旋起子,将酒瓶打开,取过一旁的两只玻璃杯,一一斟满,最后,还特地将酒凑到鼻端嗅了嗅。
两人都不是嗜酒之人,但这瓶XO,产自波尔多,品质和那儿的红酒一样有名。
“好酒。”老大挑了挑眉,心情很愉悦。
由于两人平时都很忙,所以聚在一起的日子并不多,大都是其中一个在,另一个却在别处办事,所以他们很珍惜相处的时光。
陈氏能有今天,靠的是二人无间的亲密协作。
他们是混黑起家的,创业之初,陈林的大哥,也是参与道上的事儿,有了一定的积累后,对方脑子灵活,又开始拓展其他业务,到现在,陈氏涉及房地产,汽车,旅游行业,另外一些见不得光的业务也在做,但收敛许多。
看着大哥眉开眼笑的模样,陈林也跟着扯起了嘴角。
老大将装满酒的杯子递给陈林,二人什么也没说,直接碰了下杯,喝了一大口。
陈林舔了舔嘴角,觉得酒劲有些冲──这XO比白酒的度数还高,算是烈酒的一种,乍一喝,还真有点不习惯。
放下酒杯,两人赶快夹了口菜送进嘴里。
今天是个特殊日子,兄弟俩以前吃过不少苦,所以每到此时,老大颇有些忆苦思甜的意味,于是开始跟弟弟话家常。
先从小时候说起,然后又谈到江湖的轶事,再有就是两人的今天。
陈林洗耳恭听,做出很感兴趣的样子,实际上很不耐烦,哥哥的这些话,他都听了八百遍了,可每年他都要讲。
陈林为了迎合哥哥的兴趣,偶尔也会插几句嘴,就这样,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饭也就吃的七七八八。
老大放下筷子,就这样,点了根烟,他直愣愣的盯着弟弟看。
陈林见他这副模样,似乎有话要说,也就先不动嘴了,伸手朝哥哥要了根烟,也跟着吸起来。
“陈林啊,我们过去的日子是艰难,现在过的好了,以后有了孩子,更要让他们受最高等的教育。”老大慢悠悠的开口道。
陈林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那是,大哥什么时候生个儿子?”陈林知道他想说什么,所以先发制人。
老大嘿嘿一笑,很随意的摇了摇头。
“我这么忙,哪里有时间呀,谁家闺女嫁给我,算是倒霉了。”老大苦笑着:生意越大越累,反而时间越不够用。
平时应付情妇的时间很少,要真娶了老婆,恐怕对方会受不了他的冷落,红杏出墙也说不定。
老大是个有野心的人,公司的业务扩展的很广。
他平时经常出差,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几乎算是个空中飞人,所以个人问题一直没考虑,而陈林呢?
陈氏的酒吧和夜总会都在A市,这些都是陈林在掌管。
陈林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哥,咱们挣的钱够多了,几辈子都花不完,你不用那么拼命,早点安定下来也好。”
老大皱了皱眉,几辈子都花不完,今天可不是和他谈自己的终身大事。
“我不急,还是先考虑你吧。”老大把话头拉了过来。
其实陈林的年纪也并非大龄青年,现在晚婚晚育的人很多,为什么此时老大将这个问题严肃话了呢?
这和陈林的亲密合作伙伴潘氏有关。
潘氏企业是个主营水泥,盖楼房必然要用到这东西,所以一来二去,两家公司的业务往来更频繁了。
潘氏企业个家族集团,这样的公司最大的弊端要属裙带关系复杂,很容易制约企业的高速发展──公司的高级管理一共13个,有9个是潘氏的内部成员。
尽管都是亲人,但分帮结派的事,还是难以避免。
公司的大股东潘老爷子,年近60,有一个国外留学归来的独生女,这女孩是个标准的富二代,吃喝玩还算精通,谈到生意经就头疼。
女孩才20出头,正是爱耍的年纪,孩子大了,老爷子也管不了,眼看着就要后继无人──企业被公司的其他人瓜分,他怎么能不急?
而陈林的大哥陈森,经过他一系列的考察,不可不谓是个枭雄,所以前些天,老爷子特意将人请了去,摆了一桌子酒席,将话旁敲侧击的抛了出去。
商人哪有不为利益动心的呢?所以陈森对这个公司有些想法,至于老爷子的女儿,却颇有微辞,心道,这性子,我哪有时间调教她。
陈森转念一想,将主意打到了陈林身上,他在老爷子面前将弟弟夸奖了一番,对方虽然很意外他的拒绝,但也没说什么,只道一切随缘。
随缘的话,陈林就有机会,陈森又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如果两家结成亲家,那么潘氏的事,自然也就是陈家的事儿,一切好说。
老爷子很精明,自然也懂得这个道理,所以同意让女儿先跟陈林接触接触,所以才有了今天这场谈话。
陈林看他终于切入正题,也没言语,只等他说说是哪家的姑娘。
“潘然,你还记得吗?”陈森很直接。
陈林皱了皱眉,略微思考了一下,马上想起这位是谁:“水泥厂,潘总的女儿?”
陈森见他有印象,认为大有可为,笑眯眯的看着他道:“怎么样?女孩不错吧,他父亲想给她找门亲家。”
陈林淡淡一笑,双手摊开:“大哥,你开什么玩笑,他要招婿的话,看中的应该是你才对吧?”
陈森被他抢白的一愣,但马上恢复了神色。
“我跟你说正经呢,别拿我说事,你去见见怎么样?”陈森继续撺掇着。
陈林漫不经心的吐出一口烟圈,回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哥哥:大前年,他还没进监狱,潘然从法国回来,特地举办了家庭宴会,为的就让大家认识这位千金。
那时候,街道处,潘老头对他们兄弟二人就很热络,看来是早有准备呀,不过那时候,潘然看对眼的应该是哥哥吧?
他还清晰的记得,女孩第一支开场舞是跟大哥跳的,而整场宴会,他都是个配角,几乎就是个路人甲,不过他也不是没有收获……
想着,陈林就记起那个风骚的豪门小寡妇来。
注意到弟弟的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有些飘忽,陈森赶忙出声换回他的神志。
“喂,你想什么呢?我问你话,怎么不答?”陈森对弟弟颇为不满,这件事对陈氏企业可是很重要。
陈林随意的扯了扯嘴角:你的话题太无聊,要不然我也不会走神。
“你到底什么意思?潘然那女孩不错。”陈森继续道:“人家是法国留学生,而且性格也开朗,应该跟你和得来。”
陈林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哥,我就是个粗人,她配我岂不是糟蹋了。”陈林很不情愿的辩白道,实际上他很想直接推掉。
潘然看上起去很淑女,但在法国呆过的女孩很难说。
那地方和意大利一样,性观念很开放,陈林虽然风流,但骨子里仍很封建,对妻子的要求,自然很保守。
“屁话……”陈森一着急,连许久不骂的脏话也蹦出来了。
有些事勉强不来,陈森知道,但眼看着肥肉从自己嘴边溜走,也不是他的性格,所以他决定就算拿刀逼陈林,他也得上阵。
陈林厚着脸皮在那笑,看着哥哥懊恼的样子很有趣。
“大过年的别惹我生气,你就说你去不去相亲?”陈森立着眉毛,很严肃的瞪着他。
陈林无奈的轻声叹了口气,歪着头怪异的看着哥哥。
“哥,你是我亲哥,你说让我干嘛我就干嘛,行吗?”话语中明显带了挑衅,但终归是松口了。
陈森本想发火,但想想还是算了。
这事他赶鸭子上架,本就有些理亏,陈林从小就叛逆,现在的表现也算正常,他只盼着,潘小姐能‘一见钟情’,对弟弟上上心。
“初六,我们带些礼物,去潘家拜年,这事就这么定了。”陈森拍了板。
定了?陈林忍不住挖了挖耳洞,他觉得这话听起来不顺溜;别人要是用这语气跟自己说话,他早就Cāo刀砍了过去,可对方陈森,所以他只有吃瘪的份儿。
“好,一切听你安排。”说着,陈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就往门外走。
陈森看的一愣,扯着嗓子不悦道:“你干什么去?饭不吃了?”
陈林头也不回的说道:“我饱了,出去消化消化食。”
陈森张了张,还想说什么,但弟弟的身影已然飘了出去:以往春节,两兄弟都守在电视旁看春晚,而今天夜里,只剩下陈森一个人。
陈林回房间取了外套,面无表情的下了楼,一霎那间,直奔地下停车场。
他没有通知家里的司机,直接开了辆路虎出去,车子性能极好,起车速度很快,一瞬间冲出了打开的铁门。
门卫看着风驰电掣的吉普,吓得浑身一抖。
陈林很生气,起码比自己想象的要生气,他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发怒?
哥哥从小到大都是他的榜样,父母在世时,他们兄弟有书读,每次成绩下来,哥哥总是班级第一,而他呢,末尾后几名。
脾气有些火爆的父亲,自然有些受不了,同样是学习,为什么差距那么大?所以小时候陈林经常因为学习不好而挨打,对此他很委屈和愤怒,他有认真学,但就是不好,能怪谁?
母亲和哥哥,有认真学,本欲上前阻止,可父亲急眼了,连他们都揍。
极其不平的心理,造成了他扭曲的性格。
每当父亲打了自己,他都要出去惹些事端,这自然会引得父亲进一步的批评教育,可总打,总打,孩子自然皮了。
刚开始父亲打自己陈林还会哭,间或求饶,可末了,却直挺挺的站在那儿,眼不眨,气不喘,才地方都不动,最后父亲打累了,可小孩儿仍没认错,他只得悻悻然的停手。
后来陈林喜欢上了打架,他个子高,下手狠,几乎难逢敌手,直到父母意外去世,陈林终于靠着自己的拳头挣到了第一桶金。
没了温暖的家,其他都是奢求,哥哥很快辍学了,在社会上求职,屡次碰壁后,终于和陈林‘同流合污’。
──在这个无依无靠的世界里,有钱才是硬道理。
多年的磨砺,使得兄弟俩的感情更好了。
可陈林在尊敬哥哥的同时,也希望能获得对方同等的重视,有些事,他做不来,就不要强迫他,这会引发他的暴虐心里。
可无论如何,哥哥终归是哥哥,陈林不会忤逆不道,只不过今天,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就不要强迫,陈森选错了时机跟他谈这事──
如果是平时,陈林也许不会在意,大度的应了他。
而现在陈林有些失望,很生气,所以他将车开的极快,几乎是半个小时不到,就驶进了花园别墅。
他拉开车门,整了整衣领,大跨步走进了前厅。
宽敞的大厅,没有平时旷荡,四壁贴了些福字和对联,还有夜明灯闪闪烁烁,在正对门的横梁上,一个横批很醒目──抬头见喜。
113 年夜饭
以往年三十,人们都把年夜饭安排在午夜12点左右,吃完以后全家人一起看春晚守年夜,几乎整宿不睡。
随着现在生活节奏加快,年夜饭时间也略有改变。
陈林家为了早些迎接财神,所以年夜饭吃的比较早,而连俊兄妹俩很守旧,直到22点半,菜还没上桌。
陈林进了卧室,看见他们正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应该也是晚会之类的迎新节目。
两人见他进来,都明显一愣。
陈林打过电话说是,三十晚上不回来,可现在人就在眼前,连俊很意外,但他马上反应过来。
“你怎么回来了?”话一出口,连俊脸腾的就红了。
他都这么大人了,还会说出这么没谱的话,自己都觉得有些尴尬,在看陈林本来难看的脸色,更是雪上加霜。
他走到单人沙发处,把自己的外套脱了,胡乱的甩在一旁。
“我怎么不能回来,这可是我家!”陈林歪着头,眼色不善的睇瞄着连俊。
青年没话说了,陈林所说的是事实,但这样的言语,对于寄人篱下的兄妹两多少有些伤人。
不管怎么说,今天是年三十,所以连俊忽略心中的不快,展开笑脸。
“你看你说的,我不是那个意思……”说着主动坐了过去──陈林的单人沙发旁,还摆放着另外一组沙发。
这套沙发,一共分了四部分,两个单人沙发分居两旁,而中间的是两组长沙发。
陈林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只有你自己知道,不欢迎我回来吗?”
连俊面上有些挂不住了,他意识到陈林可能心情不好,故意跟自己找茬,但现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吵起来。
想着,连俊回过头来,看了眼妹妹──连羽正在看电视,但已经不笑了,他知道她肯定在意这边的情形。
“你饿了吗?要不我们开饭吧?”连俊岔开话题。
“我吃过了。”陈林语气很冲,但看着连俊略微松口气的模样,赶忙补充道:“不过我还可以再吃点。”
连俊本想借口出去吃罢饭,就回来睡觉,这样今年新春,也就平安的过去了,但没想到陈林不松口。
“那,我们下去吧。”说着连俊站起了身,叫上了妹妹。
两人走到门边时,连俊回过头来看着陈林,发现对方并没有跟上来,而是以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目光,盯着他。
连俊心口一突,说不出的诡异。
“你想什么呢?快走啊!”连俊放软语气,招呼他。
这大爷可冷落不得,如果惹他生气,倒霉的还是自己,连俊心里有些难过,但面上却十分平和。
陈林沉默了几秒,耷拉下眼皮,淡淡道:“你们先出去,我等会到。”
门啪的一声后,室内很安静,只有电视里不时的发出恼人的声响,陈林站起身,走过去将液晶关掉,而后重新坐回了原处。
三十而立,他虽然还没到三十,但多年的风霜,已经让他过早成的熟,从身体到思想上都是硬铮铮的男子汉。
这么多年累不累?陈林想着,突然之间,感觉出无力的疲惫,他顺势将高大的身躯窝在了相对窄小的沙发里。
不是很舒服,但他不想动。
脑子里闪过从前的一幕幕,从少年开始直到现在──第一次打架,第一次将人砍死,第一次泡妞,第一次上男人……第一次,拥有自己的房子……很多很多第一次。
如今灯红酒绿,觥筹交错的生活过多了,也渴望一片宁静。
陈林过的日子半黑不白,他几乎算是个亡命徒,他不怕死,所以他从没认真的考虑过将来如何。
现在,他很仔细的琢磨着,他到底喜欢女人多点?还是男人多点,其实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
从他性生活的比例就可以看出,他更喜欢欺辱男人。
但男人作为玩物还好,毕竟不能生儿育女,所以他得结婚,繁衍是人类的天性,所以大哥的话,他该考虑。
那连俊怎么办?陈林皱了皱眉头。
那小子没什么本事,如果一直跟着自己还好,但就怕他犯浑,到时候生活肯定不甚如意。
陈林再想自己对连俊好不好?为什么对方没有死心塌地的追随自己的意思?
他自己觉得很好,有吃有住,花钱随便,这就是生活,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要是换成别的男孩,肯定乐的要死,但陈林的心并不踏实。
别看他平时玩归玩,生气是生气,但他对连俊的执着,自己偶尔都会心惊。
陈林叹了口气,觉得头有些大,不知不觉间,某些东西连自己都说不清了,对连俊身份的定位,也越来越模糊。
越想越烦,参不透的事儿,先放一放吧,现在去吃饭。
想着,陈林一跃而起,到浴室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那张有些凉薄的面孔,陈林扯了扯嘴角──这才是自己,忧郁什么的,根本不适合他。
家里只剩下两个佣人,年夜饭都是她们准备的,连俊本想让她们一起吃,但现在陈林回来了,下人们不敢上桌。
摧残的玻璃吊灯,已经不起眼的小壁灯,还有挂在某处的红色小灯笼,总之能发光的物体,此刻都亮着。
大过年的讲究满堂彩,越亮堂越好。
所以陈林走进餐厅,对于宛若白昼的厅堂,不禁挑了挑眉。
“少爷,可以开饭了吗?”在陈林落座主位后,佣人赶忙走上前去询问着。
陈林点了点头。
布菜开始,只听得脚步两三声,没一会,面桌的山珍海味就备齐了,陈林看了看,也没动筷。
“家里有什么好酒,拿上来!”陈林想了想说道。
“要红酒,还是白酒?或者是其他什么?”家里有个小酒库,一直以来都是个装饰,陈林很少想起来要杯酒,他大都喜欢喝些果醋和奶制品。
酒对于陈林来讲,在他少时,已经品尝的过多,所以没甚兴趣,反而对新出来的某些饮品有些好奇。
再有酒也不太健康,喝多了对身体不好,陈林对自己一身腱子肉,可是很爱惜,男人嘛,就要有男人的样子。
他自诩是男人中的男人,即上得了女人,也压得住男人,他有这一身的资本。
所以打架也是种锻炼,他也去健身房,但更多的时间,是找手下的小弟练练──他有自己的练功房。
陪练的小弟,每次苦不堪言,陈林的手劲很大,腿功也不错,很少有人扛得住,沙包什么的,他打累了,就要拿活人开练──曾经有个下属,被他一脚下去,踢断了几根肋骨,在医院躺了好几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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