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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满惠玲母子间[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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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五年级还年级的时候,爸妈原计画好要换房,但后来爸认为房价会跌,所以想先缓一缓,但据我妈说,其实是他想买新车
因为两人争执不下,导致妈那段时期,常跑来我跟我弟房间(当时同一间)控诉老爸出尔反尔。后来父亲还是买了车,但妈也把剩下的存款,加上另外标会(台湾民间最早P2P)硬凑出的头期款,买了后来我们住的房。
只是日跟着变得紧巴巴,不但我跟我弟的零用钱减少了,父母亲之间也常有口角。身为最后一届国联考生,从国二就被逼着全心全意在课业上。除了面对激增得压力外,妈几乎整副心思都在我身上,也让我感觉很不习惯。
「维他命吃了没?」
「功课写完了没?」
「明天不是要考试?早点睡,听到没?」
国时期,这几句妈最常挂在嘴边。
早上去学校、晚餐前从补习班回家,都是妈骑机车接送。我弟有抱怨说妈偏心;但其实他打小独立、有主见,敢说敢争。往好处说是择善固执,往坏处说是刚愎自用。每次妈念他不用两句,他就会跟妈顶嘴,执拗的个性让爸妈不知道多头痛。
其实不是妈不愿意接送他,是他自己坚持要跟同学排路队,一起上下学。相较起来,我承认我比较贪财怕死。小时候父母管教严厉时,为了不挨打,也为了零用钱,或新玩具而用功。大概是这样积年累月下来,被慢慢「驯养」了我猜。
那时晚饭吃饱后差不左右半个小时左右,我会继续读书。没多久妈会切水果进来,她常坐在房间等我吃完,才把碗盘收出去。每晚读书得时候,都是我占据整个房间,弟弟不是在饭厅桌上写功课,就是在客厅里,声音调小小地看电视。
刚开始当然会觉得妈很烦,认为她每时每刻都盯着我。有次妈切完水果又坐在床边,原本想叫她出去不要打扰我,但妈竟然开始偷偷掉眼泪。我以为我不耐烦得眼神伤到她了,吓地忙问妈怎幺了,同时急着辩解说,不是烦她云云。
没想到妈眼泪更哗啦哗啦地流,后来妈才自言自语般,说出她的委屈。早不记得确实内容了,好像与贷款和父亲有关。听她诉完苦,我发现原来妈也蛮不容易。不是爽爽在家,买菜做饭,闲时逛逛街,上上美容就好得样。
那次以后,我会不时请妈切水果,然后叫妈坐着等我吃完,每次妈看起来都很高兴。察觉这点的我有些难过,心里自问:「为什幺这样也能让她高兴?」跟妈的感情,从那时起慢慢回温,也比较不烦她坐房间陪我读书(她也不会坐很久啦)。
国三开课没多久,台湾发生了那次着名的大地震。睡梦被地震惊醒,我惊慌地叫醒睡上?的老弟,被叫醒后他颇为不爽,嘴里模模糊糊不知道在念些什幺。印象摇了好久才停下来,正准备要睡得时候,第二次,也是最强的震波来了。
这次不止我弟吓得不轻,我也听见父母房间传来妈的惊叫。然后我爸大喊:「躲在床底下!」摇晃结束后,我们全家匆忙下到公寓楼下的马路上,而街上早已都是惊慌失措的人们。
待了十几分钟后,爸开始跟其他邻居讨论,说这次地震不知道有多严重。妈抓着我的手臂,开始有些瑟瑟发抖,也不知道是冷得还是吓得。
我自告奋勇要上楼帮她拿件衣服(其实是我尿急,憋得有些难受),可她抓紧我,死也不让我上楼。又过了好漫长的一阵,随着人群逐渐散去,我爸终于决定可以回家了。隔天一大早爬起来看新闻,才知道南投灾情惨重。
国生的身份对我来说,是联考前一天才结束的。考完那天,印象我睡了整个下午吧?隔天,妈买了印有考卷答案的报纸叫我试算,那时才终于有紧张得感觉。
算了下应该是会上,但我跟妈说大概只有五成把握。记得妈用不知道难过,还是失望的表情说:「好吧,只能等放榜再说。」放榜那天,我跟妈说她去看就好,期待又怕受伤害得心情让我没有勇气面对。
那天接近午,我妈突然冲进房间,欢喜地跟我说:「你考上了!上了!」考上是考上了,但建设公司的进度也不马虎,工程款收款单一张张寄到,父母冷战也渐渐增多。那时期妈心情经常是低落的,只不过在小孩面前她都装没事。
但连我那超没神经的老弟都感觉出来了,何况更敏感的我?因为有些担心父母的关系,暑假时,如果父母双方又陷入冷战,我会试着当和事佬。偶而想起,也会帮妈做些家事,但最主要的,还是晓得要主动跟妈聊聊天。
一开始真没啥话题好聊,但后来发现回忆是最好话匣,所以吃饭得时候,常会问起一些往事,有次聊到爸跟妈求婚得经历,一直都知道我爸不怎幺浪漫,但真正不浪漫的人好像是我妈。
有次约会回家路上,我爸:「啊,那个,你有想要结婚吧?」
我妈:「有啊。」
我爸:「喔……那……我们……」
我妈:「我问过了,小聘1万,大聘50,大聘会退。」
我爸:「喔?好,我回家拿钱……」
父亲回家要了万,然后他们就发喜帖了……没有烛光,没有大餐,没有单脚跪下,连钻戒也奉欠。父母从交往到结婚才半年左右,他们的想法是既然双方都有共识了,那就早点定下吧。
那个暑假最值得回忆的事,是跟妈去KTV。妈本身还蛮爱唱的,只是忙着家里跟小孩,很少有空去罢了。那次她刚好有优惠卷,所以计画好要带我跟我弟一起去,但我弟打死都不想跟(他只想在家打电动)。
我拗不过妈可怜的眼神跟碎念,加上我从没去过,所以就答应了。
刚开始在包厢里有点尴尬,母俩不太会操作点歌机,又面对多如繁星的曲目,所以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我那时都在读书,不清楚哪些歌手当红,只知道那阵都在放孙燕姿。
好不容易点了几首她的歌,妈却推说她不会唱,我只好硬着头皮抓起麦克风。变声期的诡异嗓音,与忽快忽慢的节拍,使得妈从头笑到尾。我还真以为自己有把那带着感伤的歌词,充分表达出来得说……
实际上那首歌把欢乐的氛围打开了,我开始跟妈互相捉弄起来;我点了首听都没听过的古老民谣给妈,妈则点了首英歌给我。总之两个人轮流乱唱,没想到后来HIGH到,在包箱里跟妈情歌对唱。
第一首还没什幺,第二首开始出现某种说不出、道不明得感觉。我跟妈唱到后面还稍微对看了几眼。
国三我认为是地狱,没想到上了高,才知道地狱底下还有十八层。国时,在班上我还能考个前五名,到了鹤群里,我苦涩的发现自己只是只鸡。名次一下落到十几名外,不要说爸妈,连我都很沮丧。
我堂姐那时给了许多很有用的建议,这里特别感激她一下(不过希望她永远不会看到此);她高考得比我更好,大学也考上第二志愿。她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我,在明星高里,同学都是通过考试筛选过来的,不是国小、国那种高斯分布的环境,所以要学会忘记以前种种成就。
「你得专注先跟自己比,藉此重拾自信」
「每科都以下次月考再进步一、两分为目标。」
「不要小看这种进步喔,整年累积下来成果是巨大的。」她如是说。
那年房终于盖好,大概是最值得高兴的事了,因为新家意味着我能拥有自己的房间。搬进新家后,妈来我房间的次数也少了;主要还是放学后,如果不需要去补习班,我会留校晚自习。周间我通常十点左右才到家;周末也是早上八点到学校,下午五点才回家。
高一的日字就是每周那样轮回,除了读书之外,休闲就只能跟同学打打球。不过老师也鼓励我们去打球,因为他们说这样才有体力更用功,他喵得咧!升高二的暑假,日跟平常没什幺两样;周一到周五学校有暑辅,、日则自习。
有天难得全家聚在一起吃晚餐,趁着轻松的氛围,我问爸晚上可不可以打PS2。
「喔,妈妈你说呢?」爸望向妈。
听到爸那样问,我心里哀叹:「大事休矣~」
「不可以,你还嫌近视度数不够深?妈宁愿你去打打球。」果然!
「哪有这样的!?为什幺弟弟就可以一天到晚跟朋友出去?我除了读书,什幺都不能做?」我抱怨道。
「我哪有!?!我是跟朋友去图书馆好不好?」我弟急忙辩解着。
「屁啦」
「好了!吃饭吵什幺吵?」妈将阋墙之势止于萌芽。爸对我苦笑了下,低头吃饭。
见饭桌上气氛有些僵,妈缓和了下表情,开口道:「你们要不要陪妈妈去唱卡拉OK啊?」「我有优惠卷呦!」
「妈妈这礼拜我轮班欧」我爸毫不迟疑地提醒道。
「我知道,又不是问你。」妈说完看向我们兄弟俩,满脸期待地问:「怎幺样?」
「那个……我跟同学已经约好了……」我弟赶忙推托。
「又要跑出去玩?你怎幺就不好好用功……」我妈开始念我弟。
好不容易才念完,她看向我,发现我脸上不置可否的表情后,明显有些失望。
饭后爸找了个机会,要我跟我弟认真考虑跟妈去唱歌。他说我们该多珍惜还在家的时光;也该再懂事一点、孝顺一点。当时虽有些勉为其难,但很庆幸事后有听父亲的话;那晚妈送水果来我房间时,我就问她愿不愿意带我去唱歌。
「少来了,你暑辅不去啦?」妈笑道。
「星期四的话,下午是体育、综合啥的,不去也没差啦。」
「况且妈既然愿意献丑,我也该不藏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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