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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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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到卧室，从书桌的chou屉里翻出张y塑封的纸，写的是李白的，他最喜欢的一首诗。

    破l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这句话一直是他的座右铭，他坚持前行的动力。

    他没什么才艺，唯独这笔字写得还不错。高二那年有次在老师鼓励下，给一个杂志社投稿还被刊登了，拿到二百块钱稿费。

    他身无长物，杜淮霖什么都不缺，他只能用心意来表达诚意。

    本打算送给杜淮霖的谢礼，如今一盆冷水泼下来，把他烧到失去理智的热情，兜头浇了个透心儿凉。他突然意识到这礼物和他自己一样，有多么难堪和寒酸。还好刚才他没拿出来，这在杜淮霖眼里，这就是个笑话吧。

    奚微拿出剪子，b量半天，还是没能下去手。他打开笔记本，里面夹着上次杜淮霖写给他的便笺纸。他拿出来，仔细看了一遍，把自己写的诗一并夹进去。

    他会答应杜淮霖，贪恋的不是那些诱人的条件，仅仅是能接近依靠这男人的那一点儿温暖。这对他来说，已经是与他之间最合适的距离，他不该再有什么得寸进尺的奢望。

    晚上奚莉莉回来了。奚微正在做饭，奚莉莉蹬掉鞋，呲牙咧嘴地r0u了下脖子。昨夜宿醉未消，又打了一天麻将，头晕肩乏。奚微把番茄炒蛋端上桌，开了一包榨菜倒在小碟子里，盛了两碗米饭。

    奚莉莉挑了j口菜就不吃了，翘着二郎腿吞云吐雾。奚微默默吃过饭，收拾碗筷。奚莉莉盯紧他，夹着细细的nv士香烟重重x1了一口。

    下午被人从麻将社客客气气请出来，她一点儿都没感到意外。这j个月，还赌债，受伤，住院，手术，雇护工……奚微一个十岁的高中生，哪儿能短时间弄来的这么些钱？更别说奚微出了意外过后没j天，警察就上门让她去认嫌犯。这么快逮着人，肯定有人cha手。

    她只是没那个心思追根溯源。现实不尽人意，总有办法逃避。像她这样的人太多了。烟熏火燎的彩票站，人声鼎沸的麻将馆，灯红酒绿浑浑噩噩，日子在混沌麻木中翻页，大把光y全都l费在无意义的消磨中。然后等到生命的最后时刻蓦然清醒，回过头发现一辈子好像也就这么一天。

    奚微身形停顿了一下，对她说：“以后少chou点儿烟，定期到医院检查。”

    奚莉莉没说话，把烟按在茶j上熄了。站起来：“行啊，没白生你，找着靠山了，b你妈强。你老娘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你呀，好好混吧！”她拎起小包，拿指尖儿抿了下那只好眼睛，踩上细高跟的小靴，蹬蹬蹬，下楼梯时清脆的回响渐行渐远。

    奚微把碗筷扔进水池子里，拄着l露的水泥台。水泥台冰冷而坚y，他的胳膊瑟瑟发抖。

    第二天临到他去上学，奚莉莉也没回来。奚微家徒四壁，除了j件衣f和课本卷纸习题册也没什么能拿的，一个编织袋都没装满。杜淮霖让他把行李装好放那儿就行了，他派人去取。

    袋子是红白蓝相间，最常见最普通的那种蛇袋，早就被助理送来，堆在杜淮霖家的玄关，连奚微都能察觉到那种不协调的窘迫，就像个绝世美人穿着件缀满破洞的背心。

    “进来吧。”杜淮霖说。他言而有信，真的去接奚微放学了——没用司机，他亲自开车去的。

    奚微犹犹豫豫地脱了鞋，蹲下身子把自己的蛇袋拉开。

    “你g什么？”

    “这袋子有点儿脏，拿进屋怕把地弄脏了。反正也没多少东西，我直接搬出来，袋子就不要了。”奚微边说边往外掏衣f。

    杜淮霖叹了口气，蹲下，替他把衣f又塞回去，一只胳膊就把都是书本的袋子拎起来，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重复：“进来。”

    奚微换上拖鞋，跟杜淮霖进了屋。他领教过高档酒店的奢华装潢，跟这间房子b起来也不遑多让。其实他眼界有限，这里的每一处细节设计都极具品味，不动声se的细腻内敛，哪儿是那些千篇一律量产化“欧式g0ng廷”“中式古典”风格能b拟的。那些不过是空有其表，卖相好看的花架子罢了。

    杜淮霖推开一间卧室的门，把奚微的行李袋拿进去，转身朝奚微招手：“过来，看看你的房间。”

    g净整洁，没什么多余的装饰。靠窗一张大床，书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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