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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楼15-18[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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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小男孩笑嘻嘻的说:「我娘叫我小星,你也叫我小星就可以。」一个少年笑嘻嘻的说:「我师父叫我小星,你也也叫我小星就可以。」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重合在一起,笑嘻嘻的看着他,彷佛在嘲弄她忘却了的这段记忆。

    下身传来的冲击越来越猛烈,失身的事实和恢复的回忆撕扯着她本就已经脆弱不堪的神志。她猛地睁开眼睛,但眼前仍然是一片黑暗,身子上下摇晃着,有些痛,更多的却是无尽的愉悦,一阵又一阵要将她淹没一样。

    不知道攀上了那快乐的巅峰多少回,她身上的火热和全部的精力终於被??取乾净。她挣扎着趴卧下来,却连擦乾净下身那热乎乎的污秽痕迹的力气都没有。

    她绝望的流下眼泪,黑暗中好像有一个女子过来替自己穿上了衣物,却不知是哥哥身边的谁了。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她很奇怪为什么自己处在一个好像是马车的地方,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她悠悠醒转,双腿稍一挪动,就觉腿间肿肿胀胀颇为难受,她叹了口气,睁开双眼看向自己的衣裙,却突然发现眼前一片漆黑。

    她颤抖着摸向身边,没有人,只有软软的长毛座毡,沿着木壁摸索到一面窗帘样的布,她一把拉开,眼睛却仍然什么也看不到。

    她伸出手指贴住自己的眼睛,眼前……依然只有漆黑一片……叶飘零直到凌晨雨儿醒来接替他值夜,才打算小睡片刻,刚刚才打了个盹,就听见马车中传出一声女子惊恐的尖叫,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奔到马车旁,昨晚那女子正紧紧抓着雨儿的衣袖,一连声的问:「我哥哥呢?

    这是哪儿?你们是谁?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也看不到?」叶飘零皱起眉头不知如何开口,陈悦蓉在旁低声道:「我去和她解释一下吧。

    叶郎你还是先去休息一下,一会儿咱们还要上路的。」叶飘零叹息道:「拜托你了。她淫毒伤脑,……可能眼睛是看不见了。她如果太过激动,你也小心不要被她伤到。」「我了解的。」陈悦蓉点点头钻进了马车,杨心梅同情的看了看里面,然后放下布帘惋惜道:「好好的姑娘家,失身於人不说,还弄瞎了眼睛,真是造孽……」陈悦蓉坐到白若兰身边,抓住她不断颤抖的一边手臂,温言道:「这位姑娘,你先冷静一下,听我向你解释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情好么?」白若兰循着声音偏过头,警惕的问:「你是什么人?我……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我只能说,我讲的是事实,可能对你来说……有点残酷。我是百花阁的弟子,名叫陈悦蓉。」陈悦蓉在肚中寻找合适的词句,但面对这个身遭剧变又可能已经双目失明的女子,怎样的委婉似乎都很过分。

    白若兰闭上双眼,颤声道:「陈姑娘,请讲吧。」她已不是不经人事的少女,自然知道下体那阵阵肿痛代表着什么,心乱如麻之下,倒在看起来平静了下来。

    「昨晚我们……无意见到你的时候,你身上中了……呃……春药,所以……」白若兰挥手颤声道:「这个我知道……我……我……我明白,既然是为了救我,我……我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我的眼睛,为什么……为什么看不到了?」陈悦蓉踌躇道:「那淫毒剂量颇大,想必淫毒入脑,伤到了眼睛。说不定……过阵子余毒消了,便会好了。」白若兰双手环住膝盖,蜷缩到马车深处的角落里,把脸埋在双膝之间,闷声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遇上这种事情……我怎么去见他……让我怎么去见他……」说到最后,呜呜的哭泣起来。

    陈悦蓉劝道:「姑娘,不要伤心了,相信……相信你孩子的父亲会理解的。

    你家在哪里?我们可以送你回去,向他解释的。……或者,你觉得瞒着会好一些的话,我们也会为你保密的。你的眼睛,只说是中毒便是。对了,我们应该怎么称呼你呢?」白若兰并没有回答,哭道:「我不想说……我不要你们知道我的名字,我也不要回家!我要去找他,我要问他还要不要我……」陈悦蓉为难道:「姑娘,那你总要告诉我,你要我们带你去哪里?」「我……」白若兰吸了几口气,低声道,「你们能带我去如意楼么?」「什么?」应声的却是门帘外的叶飘零,他撩开帘子匆匆进来,沉声道,「你要去如意楼找谁?」白若兰瑟缩了一下,心道小星是如意楼的少主,这让自己如何对外人说的出口,便低泣道:「他是如意楼的弟子。我……我要去找他……」此时却也顾不得这些人是否与如意楼有仇了。

    叶飘零心中一沉,若是楼内中人的家眷,这事情可就真是巧的糟糕至极了,连忙表明身份道:「我是如意楼的堂主,你说出那人名字,我可以带你去找他。

    ……至於这件事情你要不要隐瞒,你可以慢慢考虑。」这人……是小星的下属?白若兰心中更加混乱,支吾道,「那你带我回如意楼……我……我自己去寻他。要不要告诉他……等我见到他再说吧……」心中实在不愿这样去见小星,但是双眼一盲,无所依靠的心里空荡荡的就剩下了小星那微笑的脸,和他小时现时说的那些温柔的话。

    如果他不原谅自己……那么自己为他生下肚中的孩子后……也就不必活在这世上了。

    叶飘零沉吟一下,只道她现在心中惶恐所以什么也不愿说,便只好道:「那就委屈姑娘和我们先去寻一个人,那人医术也还算高明,解毒尤其在行,可以看看是否能治好姑娘的眼睛。之后我会托人送你去如意楼,你到了之后,再去寻你要找的人吧。」白若兰不再应声,而是缩在角落,垂首不语,低声抽泣着。

    叶飘零叹了口气,他最讨厌的就是麻烦,但偏偏麻烦总是不放过他,他唤过来雨儿交待了两句,让她同陈悦蓉一起照看着白若兰,便和杨心梅一起收拾好东西,驾起马车继续上路了。

    一路上雨儿陈悦蓉不断的劝慰下,白若兰也渐渐止住了哭泣,但仍然缩在角落沉默不语,杨心梅偶尔试图活络气氛的玩笑,最后也都落得尴尬收场。

    几天下来除了马车稍显拥挤,吃饭时候多出一个人之外,一切如常,叶飘零依然驾着马车,做车夫的打扮,雨儿时不时出来递口水给他,其它时间则安静的坐在车内,陪着白若兰,陈悦蓉和杨心梅话少了些,但大多时候还是他们二人在聊天。除了晚上叶飘零坚持非住客栈不可之外,一切都没有变化一般,白若兰在他们中间,恍如一个沉默的游魂,饭来即吃,衣来即穿,除了对雨儿会感激地说上几句话之外,整个人都彷佛不在这个世界一样。

    因为药的缘故,陈悦蓉依然每晚睡在叶飘零房中,但雨儿因为要照顾白若兰,无法在她受不住的时候进来接替,她心中又不愿叫杨心梅前来,便强打精神硬挨着也要让叶飘零尽兴为止,结果便常常挂着淡黑的眼圈坐在马车上昏昏欲睡,惹来杨心梅一阵嬉笑。

    陈悦蓉服下第二颗玉阳锁魂丹后的第四日上,缓缓行来的马车终於到了冰儿所画地图上的小镇。

    叶飘零跳下马车,望着远方地平线尽头的青山翠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终於到了。

    白若兰安静的坐在车内,她并不知道,这便是她曾经发着高热,在小星的怀中第一次动心的地方,她也不知道,叶飘零所说的那个可能能给她治眼睛的人,是她曾有一面之缘的小星的母亲,唐月依。

    (四)因为知道唐夫人并不喜欢人知道她的所在。叶飘零便没有带杨心梅和雨儿同去。陈悦蓉扶着白若兰跟在他身后,缓缓走进了山中。因为如意楼会有人定期来探望唐夫人,而那些人大多是如意楼内三堂的神秘人物,他便打算找到唐夫人后把这姑娘拜托给她,能治好眼睛最好,治不好,托那些人带回如意楼,保密的可能便更大了。毕竟他不敢保证自己真的见到这姑娘的心上人自己恰好认识的时候能维持面不改色的说谎。

    走到山间,他也不忘叮嘱白若兰道:「这位姑娘,我们今日找的这个人不喜欢与外人接触,所以希望你能把这次的事情保密。」白若兰木无表情的淡淡道:「我一个瞎子,纵然想说,也说不出。」叶飘零也不在多言,一行三人穿过曲曲折折的小径,渐渐走进一片竹林之中,远远的碧湖花丛之后,一幢朴素的木屋近在眼前。

    但没想到走近那鲜花缠绕的篱笆时候,却发现竹门歪歪倒向一边,门边种花的湿润泥土上还有几个凌乱的足印,看起来纤巧且五趾分明,彷佛是女子赤足踩下的一般。叶飘零心中一惊,回身道:「你带着这姑娘在这里等我。我先进去看看。」说罢提气一纵,身子大鸟一样稳稳落在木屋旁边,他猫腰走近,房门虚掩着,他轻轻推门,单掌横封胸前,探头进去,屋内竟没有人,但桌上的一碗小米粥还在散发着热气。

    已到了晚饭时间,唐夫人赤着脚会去哪里?叶飘零不免心中诧异,走进房中把里里外外的三四间分室探了个遍,唐夫人果然没在房中。

    知道唐夫人应该就在不远处,他出门让门外二女进屋,然后交代道:「我回来之前,你们两个不要离开这间房子,若是主人回来,就说是叶飘零带你们来的。」陈悦蓉点了点头,白若兰却神思恍惚,吸着鼻子像是在嗅着什么,脸上一片茫然的神色,嘴里咕哝着:「为什么……这花香……我在哪里闻过一样……」叶飘零无心理会她的低语,转身出去带上了木门,四周张望了一下,发现背面的篱笆上的花有一处纷乱的凹陷,他走过去低头一看,果然泥土上也有几枚赤脚的足印。

    难道什么大对头寻到唐夫人了?

    叶飘零心下焦急,翻过篱笆沿着时有时无的足印追了过去。到了稍微坚硬一些的土路山道上,那些足印就消失了。但四下张望只有一条路通向一旁的峰顶,两边俱是竹林幽深。向竹林里张望了一下,却实在望不到尽头,只好抱着赌博的心思向峰顶奔去。

    这山峰并不算高,但山势绵延山道曲折,竟也费了他一番功夫。竹林渐稀,地势渐高,叶飘零站在路旁的一块突岩上张望一下,远远看见路尽头是一汪深潭,丈余高的小片瀑布坠到潭边,水花飞溅,潭水顺着蜿蜒的一条小溪向山下流去。

    而那潭边,站着两个苗条修长的身影。

    一个负手背对着他站着,身上水蓝色的长裙随着山风舞动,显得如同天女舞纱倩影投落凡尘一般,想必便是唐夫人。而面对唐夫人站着的却是一个看起来明明成熟美丽,但那一张脸上却灵秀动人一如少女的中年女子,她身上穿着黑底短衣坠着各种装饰,短短的裤子下毫不在意的露出一双白嫩嫩的丰腴大腿,虽然头上未带着满头首饰,却也在长发间缀满细小饰品,加上赤着一双秀足,一看便不是汉家女子。

    天璧皇朝一向排斥异族,所以这种异族女子不应该还敢出没於江南繁华之地才对。

    叶飘零不敢耽搁,连忙急奔过去。

    那外族女子见到叶飘零过来,本来笑眯眯的脸上突然变了颜色,哼了一声道:「唐姐姐原来还藏了帮手,就是这个后生小子让你不愿跟我走么?」她的声音听起来清清冽冽的,好像那流动着的溪水一样,加上身子晃动身上的饰物叮当作响,说不出的好听。

    叶飘零却无心欣赏,因为唐夫人已经转过头来,颇为不悦的看着他道:「小叶?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来干什么?」他连忙躬身道:「晚辈有事劳烦唐夫人帮忙,不知唐夫人有客来访。还请恕罪。」看两人没有动手,叶飘零也不好表现出敌意。谨慎的等待唐夫人的回应。

    「不请自来的麻烦而已。」唐夫人厌恶的说道,「好不容易寻得的地方,看来又要搬了。」那女子慌忙道:「喂喂,我已经求了你半天了,你的心肠怎么和石头一样,算算年份,阿南的娃娃都要有娃娃了,你就还不肯原谅他么?」唐夫人哼了一声,并不回答。

    叶飘零低声道:「唐夫人,需要晚辈替您出手打发了她么?」唐夫人轻轻摇了摇头,叹道:「不必,这是我的家事。」那女子见她不答,又一连声的噼噼啪啪的说起来,她的汉话本就有些口音,又说的快了,听起来虽然和珠坠玉盘一样清脆好听,但若不凝神细听,三局中便要有一句错漏了去。

    「……唐姐姐你这人也太小气了,你明明知道我傻乎乎的说话也不懂得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却就是要在我和你说完话后悄悄跑掉,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我究竟那句话得罪了你……你抛下阿南,还把他的娃娃也抱走,害得我们每年都要有人出来找你不算,一到你走的日子阿南也变得不快活……当初我进门,你也是点了头的,阿南硬说你吃醋吃了好久,你不愿意我伺候阿南,你说便是嘛,我只是想替他生个娃娃,那什么妻阿妾阿的,你以为我好稀罕啊……我的儿子去年就讨了老婆,阿南又惦记上被你抱走的娃娃了,你要是不回去,怎么也要让我带他回去见爹爹一面吧……阿南他……」「够了……」唐夫人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淡淡道:「我走不是因为你。你只是给了我一个走的借口而已。你回去吧,告诉他,他想见儿子,自己来看便是。

    至於他儿子在哪儿,你既然有本事找到我,自然也有本事找到他。」那女子气得连连顿足,白玉一样的小脚跺在坚硬的潭边岩石上,疼得自己又忍不住哎哟了一声,「你明知道阿南答应了人家,做什么非要逼他,人家死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你总不会还在记恨那事吧?」唐夫人不愿多说,回身道:「他既然不能来,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小叶,我们走。」「什么小叶子大叶子的,难道你看阿南身边有几个女人,你也找了别的男人么?不行,我要替阿南杀了他!」叶飘零听到杀字便凝神戒备,果然那女子动如疾风,那双白足在地上踏了不过两踏,劲风扑面一条白生生的腿已经踢到面前,浑不在意春光外泄一般。

    那腿纵然再美,叶飘零也顾不得欣赏了,双手交叉向上一架,把那一腿挡开,双臂一阵酸麻,竟被震得连退数步,登时不敢小觑,打起十二分精神力贯双臂防守起来。

    那双腿交替不停踢出,动作快时简直就像不用立足於地可以悬在空中一般,沾着一些泥沙灰土的酥红足底初时还能分辨去向,后来竟有如狂风暴雨一般只能凭着对方的劲气去估计来势挡格。

    因为不知道这名女子究竟和唐夫人有何牵扯,听起来还有可能是唐夫人的家人,叶飘零犹豫着不愿出手反击,双臂封在身前不断后退,身前压力越来越大,四周残布飞舞,竟是连他一双袖子也震成了碎片。

    身前压力骤然一减,叶飘零心神急转,双臂猛地向下一沉,果然左臂一震,挡下了左方无声无息踢来的一腿。

    那女子久攻不下,身形一扭从腰后拿出一把闪着幽幽蓝光的短刀,直插向叶飘零手臂。

    叶飘零迫不得已,拔剑架开,一路防御下来,却也看出这女子武功虽然不错,路数也比一般中原功夫诡异狠辣,但是功夫比起自己还是稍有不足,只是不敢伤到对方出手难免畏首畏尾,数次想要用剑逼对方弃下短刀,但对方眼神凶悍竟不管自己的手一样只管进攻,看那刃上蓝汪汪的想必喂有剧毒,自己一个不慎伤了对方不说,还要搭上自己的一条命。

    那女子攻了百余招,叶飘零竟毫无办法,不免急出了一头大汗。心中一乱,那短刀数次险些划破他的皮肉,他心下也有些着恼,暗道就算你与唐夫人姐妹相称,我一剑杀了你她也未必能拿我如何。出手时便开始运起了血狼亲传的剑法,剑尖也开始吐出数寸长的寒芒。

    那女子咦了一声,远远跳开,一双圆圆的眼睛奇怪的扫向唐夫人,惊讶道:「这是那怪物的剑法,难道你出来是寻那怪物来了?」(五)虽然冷星寒与叶飘零并无师徒之名,却是他最尊敬的人。听见怪物二字不免万分刺耳,低声道:「唐夫人,这女人究竟何你有什么关系?如果是不相干的人,夫人尽管回去,这里晚辈替您料理了便是。」唐夫人神色复杂的站在那边,怔怔的在思考什么,竟好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

    那女子气愤的拿出了一个小皮袋,哼了一声道:「你以为你武功好又是那怪物的徒弟便了不起么?什么晚辈晚辈的,看见唐姐姐好看便缠着她的男人,我都要替阿南杀了!」唐夫人这时突然淡淡道:「你若是敢拿出你的蛊,我便出手了。」说着,右手平平举起,水嫩的修长手指间,依稀可见一根幽碧色的细针。

    那女子看见这针就彷佛被?子在屁股上蜇了一口一样高高跳起,着实吓得不轻,连连摇手后退,后纵的急了,竟然直接跌进了潭里。

    水花飞溅,那女子湿淋淋的钻了出来,像水里跃出的鱼一样跳到岸边,身上的短衣本就不足以遮蔽她丰满健美的身躯,被水一浸更是曲线毕露,向上翻起的短衣下摆把一截雪白的肚皮露在外面,上面浅浅凹陷的肚脐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女子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窘迫,她盯着唐夫人手里的针,颤声道:「你对我用那凶器,也要保护那后生小子,阿南听到,会很伤心很伤心的!」唐夫人一字一句道:「我还是当年对渺儿妹妹的那句话,他若真心寻我,便自己来。」说罢返身向回走去。叶飘零不敢多问,默默跟着唐夫人回去,回头看那女子,她正沮丧的站在潭边,脸上水光闪动,也不知道是刚才的潭水,还是因为没有达到目的而哭泣。

    走到木屋已经进入视线的地方,唐夫人才开口问道:「小叶,你来到底是什么事?」「是这样的,晚辈有一个……有一个红颜知己中了唐门的剧毒,希望唐夫人能出手解毒。」他斟酌一下,本想说是自己保护的女子,但怕唐夫人不帮忙,便改口道是红颜知己。其实除了有肌肤之亲和陈悦蓉的盲目爱恋之外,两人对彼此仍十分陌生,哪里谈得上知己。说起来他甚至觉得雨儿更为亲近一些。

    唐夫人微微皱眉,道:「嗯。你能把中了唐门剧毒的人带来我这里,也算是本事了。」叶飘零知道唐夫人和南宫熙有些渊源,也不敢明说是玉阳锁魂丹,只是道:「晚辈得人赠与灵药,才延命至此。」唐夫人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叶飘零沉吟了一下,继续道:「还有一事,不知道能否麻烦唐夫人帮忙。」「说。」「我在路上救了一位姑娘,她身中淫毒,而我当时发现的晚了,虽然……虽然救了下来,但是似乎淫毒伤脑,让她暂时失明了,不知道唐夫人有没有办法帮忙救治。她肚中怀有身孕,孩子的父亲是如意楼内弟子,还希望唐夫人能施以援手。」唐夫人颇为不悦的道:「我这里不是药铺医馆……不过既然来了,我解完毒后给她看看便是。」叶飘零连忙道:「多谢夫人,这次真是劳烦您了。」说话间,已经进入了木屋中,陈悦蓉看见两人进来连忙站起,也不用叶飘零介绍便乖巧的躬身道:「见过唐夫人。」白若兰却不在她身边。

    「那位姑娘呢?」叶飘零问道。

    陈悦蓉道:「那姑娘身子虚弱,我便让她在内屋休息了,冒昧之处,还希望唐夫人包涵。」唐夫人有些神不守舍,道了句:「不碍的。」便坐了过去,把住了陈悦蓉的脉搏。

    陈悦蓉低头看那两根葱白一般比起自己都要水嫩几分的手指搭在自己腕上,心中不免暗自比较一番,惭愧心道,这唐夫人竟然是如此美丽的女子,真不知道叶郎师弟的父亲是怎样的人物,才能配得上这样的夫人。

    唐夫人突然哼了一声,双颊染上一层薄红,有些气恼的道:「那人不是说了自己终身不再踏足江湖么?小叶!你这玉阳锁魂丹又是从哪里来的?」叶飘零连忙道:「唐夫人,您误会了。晚辈这药是从冷先生那里得来的。」唐夫人道:「用这等下流药丸,想必又是为了骗这位姑娘身子吧。想不到你也是这么个无耻之徒。」陈悦蓉抽回手,郑重地站起身道:「前辈,不是这样的,小女子虽然无才无德,但也不是淫娃荡妇,晚辈与叶郎,本就两情相悦。」叶飘零微微皱眉,他对陈悦蓉的感觉到并不是那么强烈,但此时此刻,自然也不会出口反驳。唐夫人问道:「小叶,是这样么?」他也只有点头。

    唐夫人这才看起来平和了许多,从桌上暗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翻开陈悦蓉的眼睛看了看,然后把那针从她颈侧缓缓?了进去,刺进寸许后,唐夫人一掌贴住陈悦蓉后心,闭目运功。

    陈悦蓉只觉一股暖流从手掌处传来,在心脉附近暖烘烘的绕了一圈,之后就觉颈侧针扎处一阵阵刺痛。

    唐夫人收回手掌,拔下细针放在鼻端嗅了一嗅,淡淡道:「是子午追魂而已,不是什么厉害的毒药。」说罢从暗屉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拔开瓶塞倒出一颗晶莹透亮的珠子,「我手边凑巧没有那东西的解药,你把它含进嘴里。」陈悦蓉接过手中,只觉一阵清香扑鼻,放进口中之后,一股蜜糖似的甘甜充满了口中,沿着喉管一路往下,直冲心肺。

    唐夫人闭上双目,靠到椅背上说道:「含住了,我不说话,发生什么也不许吐出来。」叶飘零在一旁站着,知道这可能是天下唯一可解搜魂针之毒的凝碧珠,此珠天下一共只有五颗,全部在唐门人手中,与修罗掌心法、搜魂针和唐门毒经共称唐门四宝。传闻此珠可解天下百毒,只是每次使用,之间必须间隔三十天整,没想到唐夫人这里有,而且看起来,还不仅仅一颗。

    陈悦蓉含着那珠子不过片刻,就觉口中的珠子越来越苦越来越醒越来越热,含在口中无比难受,但唐夫人未曾开口,自己又不敢吐出,只有皱起眉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叶飘零。

    「你去接盆水来。」唐夫人闭着眼开口吩咐。叶飘零连忙找出一个木盆,去院中的井里打来一盆清水。唐夫人这才道,「来,吐到盆中。」陈悦蓉如蒙大赦,连忙蹲到盆边,把那珠子吐进水中。

    就见那本来晶莹温润的珠子现在竟然已经变得通体墨绿,刚一出口就散发出一阵腥气。坠到水中后,清水上冒出丝丝白烟,转眼就变成了一盆淡青。唐夫人蹲到盆边,拿着一双小巧的玉筷轻轻一夹,把水中的珠子夹了出来,本来晶莹的珠子现在恢复了透明,但是却不再光泽,好像磨损了一样,看起来雾蒙蒙的,好像做工粗糙的琉璃球一般。

    「前辈……这样就可以了么?」唐夫人收起珠子,让叶飘零把水倒在花丛中,漫不经心道:「子午追魂已解,玉阳锁魂丹不是毒药,那种春药我可没有办法。不过既然你们郎情妾意,七天并不长。」叶飘零进来后,看唐夫人脸上颇有倦意,手扶在粥碗上,却并不喝,便道:「唐夫人,我看您今天累了,不如我们明日再来拜访,您再看那位姑娘的眼睛怎么样?」「好吧。」唐夫人站起身子,往屋内走去,「我确实有些倦了。」心中的疲惫,有的时候远比身上的疲累要直接的多。

    陈悦蓉连忙跟过去,「对不起,前辈,那姑娘在里面休息,我进去把她扶出来。真对不起,晚辈不知道那便是您的卧室。」她确实没想到唐夫人会住这样简朴的房间,看来那物件俱全的,反而是别人住的了。

    叶飘零舒了口气,等待陈悦蓉把那姑娘扶出来。

    「前辈,她似乎睡着了。」「你唤她便是。」「姑娘,姑娘你醒醒。」屋内穿来两人的对话。叶飘零微微一笑,这姑娘也确实是身心俱疲了,不然也不至於在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仍然能够睡着。

    这时却听见屋内传来唐夫人的惊呼。

    「什么!兰儿?怎么会是你?」

    真如意楼第十七章(一)

    抱着怀里看起来越来越难受的白若兰回到了马车附近,雨儿和杨心梅已经准备好了食物,在火堆旁等着他们回来,但没想到的是竟然还多了一名陌生女子。

    杨心梅颤声道:「我是说让你们办完事顺便找点吃的,我也知道你有阵子没吃肉了……可你也不能带个姑娘回来啊。」

    (二)

    叶飘零放到那姑娘,心中却想着燕逐雪所说的淫毒可能伤及胎儿的事情,然后突然一愣。

    「难道不解的话,会生出小禽兽或是小荡妇么?」

    (三)

    这并不比陈悦蓉的玉足美丽多少,但这不是属於他的,这种感觉却让他格外兴奋,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失常。

    「喂喂,收敛点,寝取剧场出门左转。」

    (四)

    「应该是没事了。明天等她醒了,再向她解释吧。」叶飘零揉了揉额角,「悦蓉到时候由你去说吧,问清楚这位姑娘家住何方,不远的话咱们就送她过去,我……也见见那孩子的父亲。」「为什么要见他?你要和他拜把子?」

    (五)

    杨心梅终於还是忍不住笑道:「若是每次枝节都有一个活生生的大美人,叶公子还会这样说么?」「要是每次的美人都买一送一,我自然还会这么说……」「……」

    (六)

    叶飘零却无心欣赏,因为唐夫人已经转过头来,颇为不悦的看着他道:「小叶?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来干什么?」他连忙躬身道:「晚辈有事劳烦唐夫人帮忙,不知唐夫人正在百合。还请恕罪。」「……你找死么。」

    (七)

    「我在路上救了一位姑娘,她身中淫毒,而我当时发现的晚了,虽然……虽然救了下来,但是似乎淫毒伤脑,让她暂时失明了,不知道唐夫人有没有办法帮忙救治。她肚中现在怀有身孕……」唐夫人惊讶的打断道:「你什么时候给她解的毒?」「三天前。」「这就怀孕了,你好高的效率。」

    (八)

    唐夫人闭上双目,靠到椅背上说道:「含住了,我不说话,发生什么也不许吐出来。」「可是我咽下去了……」「……小叶,把她拉出去埋了。」

    如意楼第十八章:皓月独悬当空眠(一)白若兰本来睡的昏昏沉沉,突然被人唤出自己的名字,心中一惊,但无奈目不见物,不知道出声的是谁,只知道那声音她十分熟悉,却一时想不起。

    直到一个温暖的怀抱把她搂在怀中,一只温暖的手抚上她的脊背,一个温柔的声音带着气恼和关怀在她耳边响起,「兰儿,告诉我,是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小星呢?」她才知道了搂着自己的人的身份,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哭喊着搂紧了对方,「唐夫人……呜呜……兰儿……兰儿对不起小星……呜呜……」陈悦蓉傻在一边,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叶飘零也站在门口,面如死灰。

    他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这兰儿,毫无疑问就是小星心中的那个白若兰……他双手猛烈的抖了起来,心中第一次慌乱到六神无主。

    抽泣中,白若兰缓缓把从唐夫人这里离开后的事情简略的说了出来,唐夫人听到白若兰被万凰宫中人灌下迷春药酒的时候,卡嚓一声,扶着的床柱竟被她生生捏断。

    断断续续的讲完,白若兰再也承受不住,崩溃一样扑进唐夫人怀里,哭喊道:「我怎么去见他……我怎么去见他!我不仅失身给别人,还瞎了双眼,要不是肚里的孩子,我真不如死了算了……他一定不会要我了……呜呜……」唐夫人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脊背,眼中的森冷之气却让一边的陈悦蓉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但说出口的话仍然轻柔无比,「兰儿,哭吧,哭出来就没事了。你放心,小星不是无情无义的人,他若是敢因为这个嫌弃你,你就跟着我,咱们娘儿俩过。」白若兰心头一阵温暖,她那些娇蛮任性大半来自自小缺乏的母爱,现在唐夫人动作让她觉得就好像自己母亲一般,她哽咽道:「我好恨……那些万凰宫的妖女,我好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一身好武功,我好恨……我为什么要回去!」「这不怨你,」唐夫人扶着她双肩扳直了她的身子,柔声道,「这件事情,都有谁知道?」白若兰愣了一下,陈悦蓉已经答道:「前辈,只有我们结伴的几人知道。」唐夫人淡淡道:「那到好。」叶飘零面色一变,猛地冲到床边,一把把陈悦蓉扯到背后,然后扑通一声跪下,急道:「唐夫人!这件事如果您不想让小星知道,我保证他们都不会说的!

    您高抬贵手!」唐夫人突然闪电般扯住叶飘零的领口,一把把他提起来,只听啪啪啪啪一阵连响,陈悦蓉什么都没有看清,叶飘零的脸颊已经红肿起来。

    唐夫人坐回白若兰身边,胸膛起伏显然在压抑着怒气,她沉声道:「你这巴掌挨的冤,我知道。我这几耳光,你就算到那些万凰宫的贱人头上好了。我不管你这件事情办的有多不得已,你坏了我儿媳的清白,就要付出代价。」叶飘零低头道:「晚辈没有怨言。但凭唐夫人发落,但请放过我身边的同伴,他们不会泄漏一句的。」「很好,过会儿再和你说话,先跪着吧。」唐夫人眉头稍展,但眉宇间仍然尽是杀气,刚才叶飘零哪怕有一分闪躲的意思,她的搜魂针怕是已经射进他的脑中,她转向白若兰,柔声道,「兰儿,这件事情,还是不要让小星知道了。」白若兰却摇了摇头,垂泪道:「唐……唐夫人,我不想瞒他。我容貌平平,任性刁蛮,不懂三从四德,不会针线女红,如果我再不能真心全意的对他,反而要欺瞒他什么,我还有什么脸面待在他身边。……我想好了,如果他真得不能原谅我,希望唐夫人能留我容身於此,我……我把肚子里的孩儿生下,便……便自寻去处就是了……像我这样的累赘,本就不该出现在小星身边的,小时候就是这样……我能给他的,只有麻烦……」唐夫人脸色阴沉,但语中的温柔没有稍减,「兰儿,你若不想隐瞒,那好,但是,这件事情要由我来说,你就住在我这里,我把小星叫过来。他不要你这个媳妇,你做我的女儿便是。我老太婆孤零零的,你就陪在我身边,随便学点什么,日后找那些贱人报仇,总好过你这样心灰意冷的。」白若兰抹了抹眼泪,轻轻摇了摇头,哽咽道:「唐夫人……我……我怎么担的起……」「就这么定了,没有什么担不担的起的,只要你不嫌弃我这个老太婆,你就安心得在这里住上阵子。……好了,擦乾净眼泪,来让我看看你的眼。」白若兰睁着茫然的眼睛,用帕子擦乾净眼泪,希望能从唐夫人嘴里听到一线希望。

    唐夫人也不理会跪在一边的叶飘零和陈悦蓉,仔细地观察起了白若兰的眼睛,然后闭上双目,三指搭上白若兰的腕脉,面色逐渐变得更加凝重。

    「唐……唐夫人,我的眼睛,还有的治么?」半晌听不到声音,白若兰惴惴不安的芳心更加焦急起来。

    唐夫人放开她的手,摸了摸她的鬓发,柔声道:「兰儿,你的眼睛没有伤到,淫毒本来已经要伤及胎儿,你本能中把淫毒导向上方,用精气护住了孩子,所以你上身经脉都或多或少的封闭住了,因为那不是你本身意志的导向,而是母亲的本能,所以只要你把这孩子用药物打下,你的眼睛就会好了。」白若兰本来安静得听着,听到药物打下四字突然浑身剧颤,猛地缩进床角,不敢相信的道:「不可以!谁也不可以动我的孩子!唐夫人……这是你的孙儿啊……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唐夫人眼中带着痛苦之色,却仍然维持着平静道:「兰儿,真若是要生下这个孩子,你不单是眼睛无法重见天日,连性命也有危险。你和小星来日方长……」她痛苦的一颤,继续道,「这个孩子……便只当和咱们无缘吧。」「你不用说了!我不答应,我说什么也不答应!」白若兰抱住自己的小腹,痛苦的跪伏在床上,哭道,「瞎了便瞎了,死了又怎么样?做娘的……怎么忍心杀死自己的孩子!若是孩子没了……我还活着做什么?」「好好好,这件事咱们再从长计议。」唐夫人眼眶微红,安抚道,「也许……也许是我多虑了,我再找找别的办法。你先歇下,不要太激动了,不然,伤了自己的身子不说,还会动了胎气。」一直安慰到白若兰稍微平静了一些,唐夫人才起身道:「你们和我出来,让兰儿休息吧。……兰儿,我一会儿给你弄些吃的,你先歇着吧。」叶飘零这才敢站起,拉起陈悦蓉一起走了出来。

    唐夫人看着陈悦蓉,冷冰冰的说道:「兰儿身上的事情,我希望永远只有你们知道。明白么?」陈悦蓉和那冷冽的眸子一对,连忙低头道:「晚辈如果向人提起一字半句,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唐夫人哼了一声,不屑道:「不用发这些没用的毒誓,江湖上打滚的人,又有几个得了好死的。」叶飘零躬身道:「唐夫人请放心,晚辈……绝对不会在别人面前提起。」「我姑且信你们一次,小叶,我知道如意楼现在有了麻烦,你不一定顾得倒。」叶飘零连忙道:「唐夫人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便是。」唐夫人眯起眼睛,淡淡道:「待到你身上无事的时候,帮我去查那万凰宫的贱妇,究竟是谁吃了豹子胆?」「是。」「你也不用到这里来找我了。几日内我就会带着兰儿寻别处去了。找到地方我会通知小星,你……调查出什么,告诉他便是。至於他若问起,你就说是我的宿怨。」「是。」「好了,你走吧。……等等,这件事情我会和小星提起,但是我不会说你的名字。你们也莫要让他知道。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叶飘零深深的躬下身子,说道:「谢唐夫人。」唐夫人摆了摆手,不再多话。两人离去后,她才睁开眼睛一掌拍在扶手上,那木制扶手被她啪的一声掰了下来,手掌颤抖着攥起,木粉簌簌掉落。

    她骗了白若兰,根本不是什么保护胎儿的结果,她医术十分精妙,自然明白实际上是因为白若兰体内有幼年大病留下的遗患,此次淫毒未能及时解救加上药量过大,不仅伤及了头脑,也伤到了心脉,现在她那虚弱的身体,就是当下把孩子打掉,也只有五成把握保住性命。

    即使熬到了生产的时候,能不能活到把孩子生下来,都很难讲。

    「不行……」唐夫人暗自低语,「我一定要救下这母子二人!」她知道儿子的性子颇随自己,若是白若兰真的死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白若兰在房内再度沉沉睡去,她双手紧抱住双膝,彷佛婴儿一般蜷着身子,脸上带着泪痕,口中梦见什么一样呓语着。

    「小星……你在哪里……」(二)入夏的夜风,带着些许挥不去的燥意穿过敞开的窗户拂在冰儿的肌肤上,刚沐浴过的肌肤还泛着些水气,但还是热热得不很舒服。

    这是一间很宽敞的客房,在镇子里最好的客栈。

    桌上放着还剩下半碗的酸梅汤,桌边的椅子上,几件外衣叠放得整整齐齐。

    旁边一个半人高的巨大木桶中,水面还微微冒着热气。

    竹榻正摆在敞开的窗户下面,微微抬身就可以看见窗外的湖畔风景,三层的高度,足以把并不大的湖面一览无余。

    小星躺在竹榻上,赤着上身露出健壮的胸膛,闭着双眼睡着了一样。冰儿侧卧在一边,身上仅穿着鹅黄的肚兜和半透明的淡黄纱裙,一双修长的粉腿在裙中若隐若现。

    两人一路匆忙,歇脚的地方也大都粗糙,直到今日才算是落脚在热闹城镇,寻到了舒服的休息之地。要了大桶和水,锁好了房门,两人一起洗去了连日的疲惫和尘埃,肢体交缠下,又忍不住合欢一场。擦拭好了身子,这才躺下。

    冰儿感到阵阵闷热,便抬身拿过桌上的扇子,挪了挪身子对着小星扇了起来。

    小星闭着双眼,眉头却渐渐锁了起来,然后突然睁开,猛地坐了起来。

    冰儿吓了一跳,连忙问道:「相公,怎么了?」小星阴沉着脸道:「我做了个很不愉快的梦。」冰儿想问是不是和白若兰有关,却不敢问出口,前两天她不小心提到了白若兰,那一天小星的笑看起来都十分勉强,她只好柔声道:「不过是个梦而已,别太放在心上了。冰儿太笨,连马都不会骑,害的相公累到做恶梦,冰儿给你赔不是了。」说着直起身子,做了个万福的样子。

    小星勉强笑了笑,搂过冰儿让她把头枕在自己胸膛,低声道:「我梦见兰儿了……」冰儿身子一颤,强笑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相公一定是想白姐姐了吧。」小星自语一般说道,「我梦到兰儿……被巨大的凤凰啄瞎了双眼,还身上赤裸裸的只盖着几片树叶,她双眼流着血,不停的唤着我的名字……」冰儿打了个冷战,燥意全无,生怕小星倔劲上来不送密函也要去探白若兰,连忙道:「相公……梦都是反的,你这一定是累到了。冰儿……冰儿这次陪你完成任务就去学骑马,好不好?不过要相公你亲自教我哦。」看小星脸色仍然是阴沉沉的,冰儿继续道,「相公,不如这样,咱们送完了信,直接去寻白姐姐好了。

    反正暮剑阁也是英雄大会的一员,就一起办了好了。」小星点点头,把额头靠在冰儿肩窝,深深吸了口气,抬起头,微笑道:「这事办完,我和兰儿一起教你骑马,学不会的话,我们一起打你屁股。」冰儿立刻满面绯红,一拳捶上小星肩膀,娇嗔道:「才不要,冰儿的……冰儿的屁股只有相公打得。」若是往常说到此类话题,小星与她调笑一阵,若有条件免不了还会云雨一番,但这次小星只是微微一笑,顺手在她俏挺的嫩臀上击了一掌,便躺了回去,道:「明天就要到伴月山庄了,早些睡吧。」冰儿应了一声,却并不躺倒,仍然半侧着身子,拿着扇子提小星扇着,微笑道:「相公先睡,冰儿还不困。」小星哼了一声,一把夺过她手上的扇子,然后搂着她翻进床内侧,远远的把扇子丢在一边,笑道:「你身子凉爽,靠着我我便不热了。睡吧,我可不想让人看见我的冰儿睡着觉见人。」「又取笑冰儿……」冰儿笑着咕哝道,因为总是被他抱着骑马,有次赶路急了她结果在他怀里睡着了,被笑了足足一个晚上。

    她挪了挪身子窝在他身边,清凉的背脊肌肤贴着他的胸膛,发出小猫一样的低声微哼,闭上了双眼。

    小星伸臂让她枕在头下,弹指击灭了灯火,却并不闭目休息,而是怔怔的看着窗外的夜空。直到冰儿都已经睡着,在他身边翻了个身,才醒觉什么一样晃了晃头,低语道:「不过……是个梦而已。」他看了看冰儿满足安详的睡颜,露出了一丝微笑,拥她入眠。

    因为已经离伴月山庄相当近,所以两人次日到也不着慌,悠闲的吃过早饭,又在茶馆坐了一个上午,用过了午饭之后,才退了房间牵过那匹黄驹,小星依然把冰儿搂在身前,松缰不施鞭笞,由那马儿慢慢沿着城外的小路朝伴月山庄而去。

    「对了……我写的信你前两天送出去了么?」小星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冰儿闲聊着,这一路安宁彷佛又回到了他与燕儿游历江南各处时候的闲散安逸。

    「嗯,我交给朗珲钱庄那个分店的掌柜了,他托人带给楼主之后就能送到唐夫人手上了。……相公,你第一次给唐夫人写信呢,为什么啊?」小星似笑非笑的看着冰儿道:「难道你打算收了相公的红包才肯改口么。虽然没来主婚,那也是我娘啊。」冰儿连忙??住小口呀了一声,红着脸道:「冰儿伺候唐……伺候婆婆那么久,一时没改过来。……你怎么想到给婆婆写信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小星伸出指头在冰儿脸上不重不轻的刮了一下,笑道:「你说呢,有人叫她婆婆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该不该让她知道?」冰儿哎呀了一声,心中有些慌乱,说道:「怎么……怎么这么早就说了,冰儿……」她垂下头,掩饰眼中的激动,但奈何连说话也微微发颤了,「冰儿还以为会等到白姐姐也……也和相公成亲了之后,再一同见过婆婆呢。」「我不想你觉得比兰儿低一等。」小星想着自己母亲寂寞的容颜,淡淡的在冰儿耳边说。

    冰儿吸了吸鼻子,笑道:「你就会惹冰儿哭,到时候……冰儿生一大堆孩子,烦死相公你!」小星还想逗她几句,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哭声,不由得身子一阵紧绷。冰儿察觉到小星的戒备,手也马上放到了腰间缠着的软剑剑柄上。

    调转马头沿着哭声行了一阵,进入到路旁的荒杂林间,哭声愈加清晰,逐渐能够听出是一个女子声音在哀呼救命。

    两人心下顿时生疑,下了马匹悄没声息的摸了过去。随着哭声的愈加清晰,一些男人粗糙放浪的笑声也变得清晰可辨。

    看到人影耸动,两人矮下身型,摸到树边探头看出去,一看之下,冰儿连忙捂着嘴退回了树后,神色尴尬,小星的眼中燃起怒火,双掌登时紧握成拳。

    林间的小块空地上,不断哭喊求救的,是个纤瘦苗条的少女,她修长的姣美身躯上,竟已经没有一丝衣物,只有脚下散落着一些破碎的布片和一双翻倒的绣鞋,束在一起的长发散开在身前,束带斜斜挎在她圆润的肩头,黑发晃动间,一张美丽苍白的容颜包含着惊吓,梨花带雨。纤细的胳臂并不能完全遮挡住胸前饱满的乳丘,随着她身体的颤抖不时有嫣红的一点暴露出来。她另一只手徒劳的盖着肚腹下双腿交叉处那一块私密,但周围露出的稀疏毛发和她遮挡不住的充满弹性的紧滑大腿却因此显得更加诱人。

    能看到的最完整的衣物,是一件绣着兰花的肚兜,那肚兜正被一个大汉拿在手里,淫笑着嗅着,那皱巴巴的兰花让小星的心蓦的一紧,拳头又握紧了几分。

    三五个男人围成一个圈子,有的已经亮出了黑黝黝的阳根,淫笑着看那少女赤裸着身体在树边无助的颤抖。猫戏老鼠一般。

    冰儿躲在树后,低声道:「相公,你怎么还不去救她?」小星锁着眉头,低声回道:「虽然如意楼有了内奸,但咱们一路平顺未有敌人来袭,现在却在这里横生枝节,我怕可能是个陷阱。」冰儿哼了一声,「相公是想多看一会儿吧。哪有陷阱布成这个样子的。看那姑娘娇怯怯的风都能吹倒了,你怕什么?」那几个流氓地痞脚步轻浮,到的确不像是武功高强的人。

    小星笑道:「再看看,这姑娘如此漂亮,这些男人也忍的住这么看着,说不定有什么蹊跷。而且你这娇怯怯的姑娘,不也出手便可以要人命么。」冰儿被那哀叫弄得心慌意乱,双手堵住耳朵,低声道:「爱看便看吧,相公想看别的女人冰儿有什么办法。你看够了想出手了,拉冰儿一下就是。」小星不再说话,专心注视着那边,光天化日之下太平盛世之中会有如此事情恰好发生在他眼前,他自然不敢怠慢。

    但男人天性,目光扫视中,还是忍不住在那半掩酥胸上多留了片刻。

    (三)一声声凄厉的呼救声中,那几个男人靠拢了过去。那个少女眼神更加惊慌,四处张望着,身子也渐渐蹲了下去,彷佛这样能让她赤裸的娇躯得到更多的遮掩一般。

    这种抵抗当然是毫无意义的,一个男人大笑着拉住她掩着胸口的胳臂,一把提了起来,她身子猛地被拉高,柔软的乳球上下摇晃起来,「不……不要!别碰我!」男人哄笑起来,一把把她搂进怀里在她粉嫩的颈窝啃咬着,含糊的说道:「不碰你,兄弟几个难道扒光了你只为了看么?」在那女子的捶打中捏住了那一团软肉,把乳房面团般揉弄了一阵子,淫笑道:「这娘们又香又软,来兄弟们都弄弄,手感真他娘的好。」然后一把把赤裸的女子推向另一个男人。

    那女子被推的一个踉跄,接的男人顺势一让,从背后搂住了她,故意用yáng具顶住她紧绷高耸的屁股,双手扣住她的双乳不让她挣脱。她扭动着腰想要逃开,却不知道自己晃动的肥美臀肉正给身后的男人一阵阵的爽快。

    「这小浪妇,屁股一碰老子的**就开始扭腰了,要是真干进去那不得爽死她,哈哈。」「你们这群禽兽!无耻下流!老天爷不会放过你们的!」那女子双手扳不开攥着自己乳房的手,脸上露出绝望的表情,但一边叫骂还是一边张望四周,希望有人能救她一样。

    但小星还是没有出去,不过却已经开始气运全身,双掌凝力,等到最后一丝疑虑也不在了,便动手救人。

    男人玩弄了一阵,看到身边另一个人有些不耐烦了,才双掌一推说了声去吧,把那女子送进下一个人怀里。另一个男人身子微微蹲下,双臂搂住她便一口含住一边的rǔ头。那女子拚命捶打着他的肩背,他却只管自顾自的用力吸吮起来,好像婴儿一样。那女子双手渐渐无力,只有垂在男人肩头任他轻薄,只是那垂下的长发间哭得更加凄惨了。

    「相公,你还没打算动手啊?」冰儿在小星的腰间捏了一把,低声道,「是不是看入迷了啊。」「这班色中饿鬼,见到这样一个赤裸的美人,也忍得太久了。」小星暗道,若是平凡女子戏弄一番倒在罢了,远远看去这女子虽然彷佛不常见光一样脸色苍白,但不管五官轮廓还是纤腰丰乳,都绝对是可以称得上是上中水准。尤其是那一双长而结实的腿,让人一看就会联想到那双腿盘在自己腰间会有多么销魂。

    有经验的男人都知道,那双光滑柔润看起来弹性十足的大腿意味着什么。

    那群男人的头目明显就是个有经验的男人,所以他最先忍不住了,他匆匆脱去身上的衣服,露出毛茸茸的胸膛和一丛黑毛中平伸出来的粗大yáng具,然后淫笑道:「老子忍不住了,别他娘的玩了,一会儿老子开了她的苞,再干了她的屁眼儿,让她给老子舔乾净之后她就是你们的了!」正在爱抚着那女子大腿并在那乳尖上舔吸得不亦乐乎的男人虽然心中不满,但还是把那女子推了过去,自己悻悻的套弄起了翘的老高的yáng具。

    那头目接住看起来已经被玩弄的七荤八素晕头转向的女人,臂弯架住她的膝弯向上一勾,这女子身段又颇为修长,两条大腿被大大分开,高高抬起的腿下被扯开的红嫩阴门恰好不必那男人矮身多少,就可以让yáng具正对上yīn户。

    那女子更加凄厉的呼救起来,双手卡着那男人的脖颈两侧,拚命踮起脚尖让自己的身子抬高,绷得笔直的一条长腿肌肉紧实肌肤光滑,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那男人摇晃着腰,让紫红的肉龟在阴门口上磨蹭着,沾着那并不算多的一点粘液。

    知道这女子就要失身,小星不再犹豫,左足在树干一踏,身子箭一样射向那个男人。

    那男人正要把yáng具插进那销魂**之中,小星的掌已经到了他的肋侧,就听喀嚓一声,那男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号撞上了一边的大树,涕泪横流已经被击断了肋骨。

    那女子虚脱一般软软倒在地上,低垂着头嘤嘤哭泣着。小星一边保持着这女子的身影在自己视线之内,一边与剩下几个人斗在一起。

    冰儿看那些男人都提上了裤子,娇斥一声提剑杀了出来。小星顺势交过战团,解下外衣披在那女子肩上,一手若是无意一样扶在她肩头的要穴上。

    但那女子只是感激地点了点头,并未对那扶在肩头穴道上的手有什么反应。

    冰儿刚才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心中羞恼,得了风绝尘传授内功之后出剑更是狠辣无比,就见那一个娇俏可喜的美貌少妇,却剑剑不离周围男人脐下三寸之处。

    虽然人多,但那些男人却并没有什么武功,不过转眼间,就有三人胯下鲜血横流,抽搐着倒在地上。剩下几人被吓破了胆,连那头目也不敢去救,顿时作鸟兽散。

    冰儿走到那头目身边,挥剑正要斩下,小星却道:「慢。」冰儿回头,正疑惑还未问出口,就见那地上的女子哭叫一声,猛地起身握着冰儿的手,向前一推,那软剑就刺进了那男人的颈侧。

    一股鲜血飙出,撒了那女子赤裸的身体点点猩红,冰儿跳开得快,并未被波及。小星一直运力於掌,但那女子起身时没有用丝毫内力,全凭身上的体力,他猝不及防也没有拦下,回头再看那几个倒在地上的男人,已经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

    他轻叹了一句,瞥了那女子一眼道:「本想问清楚……问清楚那些男人的来路也省得以后他们找姑娘麻烦。看来是不必了。」那女子拢住身上衣襟,抽泣着转过身子,用手掩住腿心羞处,盈盈施了个万福,道:「谢过恩公救命之恩。如有来生,定当结草衔环,以报大恩。」说罢便一头向那树干撞去。

    冰儿就在旁边,自然一把拦住,劝道:「姑娘又没有真正失了清白,不要如此轻生。」小星却紧紧盯着那女子垂在身侧的双手,并不说话。披着的外衣从她身上滑落,双手之间那浑圆的屁股不可避免地进入他视线。他皱起眉头,竟然有些分神。

    那女子抽泣道:「奴家父母俱被这些强人所杀,又被调戏羞辱,如何还有颜面活在世上……」「相公……这姑娘好可怜。」冰儿捞起外衣再次给她披上,然后飞身去马那边拿来一套衣裙,陪那女子去树后换上,接着带她来到小星面前,低声说道,「让她……」知道江湖上不知有多少以身相许的戏码上演,不免踌躇了一下,继续道,「让她和咱们一起,找个地方把她安置了吧。」小星却开口问道:「姑娘,你的父母?粕砗未Γ俊鼓桥?酉仁且汇叮?缓罂奁?母?永骱Γ?档溃骸妇汀??驮谇懊娌辉丁??鞴?缒馨锱?沂樟擦烁改敢盘澹??腋屑げ痪 !剐⌒堑懔说阃罚?负茫?愦?胰ケ闶恰!鼓桥?余帕艘簧??咴谇懊娲?罚?⌒怯氡??B砀?拧

    因为衣服与身材不合,那女子并未穿着中衣衬裙,绣鞋也直接套在脚上,裙脚不过刚刚能遮住那饱满修长的小腿,不堪一握的足踝却完全的暴露出来。纱裙透光,随着她的步子,纤细的腰在裙中微微晃动,让她成熟的丰臀极具风韵的款款扭动。

    冰儿也察觉了那女子春光外露,撅了撅小嘴,状似无意的走到了那女子身后,挡住了小星的视线。

    走了没多远,就听那女子一声哀号,扑到了泥地上的两具?剖字?稀?匆伦糯虬缌骄?铺迳?坝Ω枚际且笫导彝ィ?雷瓷跏瞧嗖遥?砩先?堑督V?耍?兜难?饽:?

    小星拍了拍冰儿,冰儿会意的过去拉起了那女子,劝道:「姑娘节哀,人死不能复生,不要伤了身子。」小星这才走过去,低头看了看地上的?铺澹?缓笪实溃骸腹媚铮?绻?幌悠??退嫖颐且煌?幸怀蹋?搅饲懊娴淖?樱?一嵬腥死词樟材愀改傅囊盘濉7奖愕幕埃?煞窀嫠呶颐侨绾纬坪艄媚铮俊鼓桥?友挂肿乓幌孪碌某槠???四ㄑ劾幔?莸乖诘厣希?档溃骸概?宜匦模??找盐扪彰嫣崞穑?绻?鞴?头蛉瞬黄???以敢馑媸套笥遥?员ǘ鞴?蠖鞔蟮轮?蛞弧!贡??此?闪????鹩π⌒侨匆丫?雷诺溃骸覆槐兀?揖饶阒皇蔷偈种?汀

    我找到安顿你的机会,你便安心的去过你的日子吧。」「恩公的话……奴家自然不敢违抗。但凭恩公发落。不管是卖身为奴还是嫁於他人,奴家都不会有半句怨言。」冰儿忍不住扶起了她,替她抹着眼泪,微笑道:「相公怎么会把你卖掉呢,一定会为你挑一个好夫君让你安稳的嫁人的。」说到嫁人二字,还特地注视着她的表情神态。

    素心并未有偷瞄小星或是神态忸怩之类的表现,而是一脸木然的低泣着。

    冰儿摸摸头,莫名的觉得松了一口气。

    (四)多了一个人,共乘一匹马明显是无法实现的了,小星让素心骑马,他们夫妇步行,素心坚持不肯,最后只好三人都在地上走,那匹黄驹悠闲的跟在三人身后,不时惬意的喷个响鼻。

    多了一个陌生女子,小星和冰儿也不像之前那般边走边说笑,除了偶尔交换一个眼神之外,一直沉默着,冰儿问了素心几句,大致得知了她是柳州来上货的布贩家的女儿,本想顺便来拜访久未谋面的一门远房亲戚,不料亲戚搬走,归途上又遭此横祸,家中再无别人,当真是家破人亡。因为父母都通些文墨,自小便给她请了先生,所以尽管她出身商贾之家,却也没有一丝市井俗气。

    冰儿叹息了一阵红颜薄命,也就无话可说了。

    三人静静地走了将近两个时辰,将近傍晚,才到了这次小星的目的地,伴月山庄。

    山庄坐落在离官道极远的地方,仅有一条穿过树林的小路与官道相连。山庄背山傍水,风景秀丽,围墙绵延数里没入另一侧林中,大门紧闭,门口并未有任何守卫,环境清幽令人心旷神怡,看起来并不像武林中人的居所,更像是官家富豪之流的消闲居所。

    冰儿上前拉动门环,轻轻叩了几下,响声刚落也没听见脚步声,大门就吱呀一声开了,露出一张苍老的脸。

    那老人满脸皱纹,看起来却颇为精神,半垂的眼帘下双眸扫过门外三人,精光一闪而过,沉声道:「几位所来何事?」冰儿拿出密函,回头看了看小星,小星对她点了点头,她才把密函递给那老人,脆声道:「老人家,我们是奉命来把这封信交给贵庄庄主的。还请您帮忙转交一下。」那老人点了点头接过密函,然后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冰儿皱着眉毛气呼呼的回到小星身边,说道:「这庄子的人好没礼貌,咱们怎么说也是送信的,连门都不让进。」小星呵呵一笑,揉着冰儿的头顶道:「这个地方的人在江湖上低调的很,已经低调到大家一提低调就会想起他们。」冰儿噗的笑了出来,道:「这叫低调的远近闻名么?」小星笑道:「不错。」不过来往了四句,大门竟又已经打开,不过这次大门完整的开向两边,两排青衣劲装汉子分列在青石板路两边,手中明晃晃的钢刀抱於胸侧。两排汉子中间,一个苗条娇小的女子快步走了出来,看起来不过双十年纪,一头乌发包在脑后月白头巾之中,只在额前洒下几缕刘海,耳鬓垂下一条短辫,双眼炯炯有神,虽然五官柔美是典型的江南美女甚至堪称绝色,但身上隐隐透出一股英气,让她不显一丝柔弱。上身穿着月白薄绸短褂,外围一件粉色外兜裹住丰腴的胸脯和柔顺的腰肢,腰上束一条米色束带,带端坠着一双玉环,碰撞间叮咚作响,双腿隐在淡粉曳地长裙之中,行走间不时露出精致的缎面绣鞋。

    那女子一身面料均是上等,一看便是庄中地位颇高的人。

    小星猜测莫不是庄中的统领之类,但以她年纪又是女子,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哪知道那女子走到门口,玉掌抱拳拱了拱手,一双眼睛随着微笑变得像月牙儿一样,看起来顿时柔媚许多,一张小口,声音虽然略嫌低沉,却酥酥柔柔的让人听着无比舒服,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小星吃了一惊,「三位远道而来辛苦了,这位就是南宫星南宫少侠吧?在下薛怜,是此庄副庄主,奉庄主之命来迎几位贵客,礼数不周还请担待。」虽然惊讶这女子年纪轻轻就成了副庄主,小星还是回了一礼,道:「在下南宫星,这是内子,那边是我的同伴,劳烦薛庄主出迎,愧不敢当。」不管江湖上还是朝廷里,副手总是不喜欢听到那个副字的。

    薛怜微微一笑,侧身摆手道:「客套话就说这么多了,三位里面请。」小星和冰儿大大方方走进去,素心打量了一下四周,踌躇着跟上。一个劲装汉子过来牵过马缰,带往别处。

    庄内建筑布局颇为怪异,一条石板小路绕的小星都有些头晕仍未见行出多远,路旁栽种的说不出名字的白色小花开的密密一树,把视线遮挡得严严实实。走到小星开始怀疑刚才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在那么短时间内出迎的时候,薛怜才终於停下了脚步,回身道:「庄主就在前边房中,南宫少侠请。」冰儿正要跟去,薛怜却横出手臂,在她面前一挡道:「庄主交代,只要送信人进去见她,不知是夫人您还是您的夫君?」小星不悦道:「是我们两人。」薛怜收回手,拱手道:「失礼了,那您的同伴?」小星道:「她不是,劳烦薛庄主代为安置。」薛怜点头道:「客气了。请。」冰儿攀着小星的臂弯,也顾不得其他人看不看了,刚才那一拦让她有些害怕,总觉得这薛怜笑眯眯的月牙眼中有股让她不寒而栗的感觉。那感觉……就像一只狼一样。尽管只是在拦她的一瞬,但已经足够让冰儿胆怯半天了。

    两人推开房门,才发现并不是预料中的会客大堂,而是一间书房,檀木书架旁,一个看起来稍显丰满的中年女子正在把一些书籍收放起来。她回过头,虽然双颊丰润,但仍能看出年轻时候的风韵大半犹存。她走过来指了指墙边的椅子,然后自己坐到了对面的书桌后,一面用手把桌上的毛笔摆放整齐,一面微笑问道:「风三姐现在还好么?」小星刚刚坐下,便又再度站起,谨慎道:「前辈是楼主的旧识?」那女子呵呵一笑,说道:「我和风三姐认识的时候,你们都还没有出生呢。

    说起来那如意楼建立的时候,我还去做过几年总管。后来嫁人了,才离开那儿。」小星疑惑道:「敢问前辈高姓大名?」如意楼中的人物,不应该有他不知道的才对。开创基业的元老中确实有几位女子,但没听说和伴月山庄有什么瓜葛阿。

    那女子轻叹了口气,笑道:「现在的年轻人戒心很重,这很好。我叫何若曦,你既然是风三姐选定的人之一,自然应该听过。」冰儿一脸茫然,小星却面露恭敬之色,躬身道:「原来是月狼前辈,楼主……楼主身体比起以前又差了些,也多了很多烦心事,我想这也是她让我来找您的原因。」「不要叫我月狼,那已经不再是属於我的担子了。嗯……她写得很清楚。」何若曦扬了扬手中的信纸,然后突然问道:「南宫星,你现在是如意楼的少主,那么如果如意楼真的被内奸颠覆了,你会怎么办?」看小星颇为疑惑,她补充道:「因为风三姐提到你颇不愿意做如意楼的楼主,所以我在想,如果如意楼消失了,想必你会去报仇,但不会重新建立它吧。」小星皱眉道:「前辈,小星虽然自觉不才不足以领导如意楼,但是如意楼有难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何若曦扬手打断他,道:「这我知道,我问的是,如果如意楼不是现在的如意楼了,你会去重新建立它,并担起楼主这个担子么?」「前辈所说是什么意思?晚辈不太明白。」何若曦收起笑容,肃容道:「那么我就问得简单些,风三姐如果现在不做这个楼主了,你愿不愿意接下这个担子?」小星双手颤抖,慌乱道:「晚辈能力不足,怎么……怎么可以……」「如果适合的人只有你呢?」小星犹豫着道:「那……那晚辈自然责无旁贷。」「很没底气呢。」何若曦微笑起来,伸手把那信纸在手中一搓,白色的碎片丢到一边纸篓中,「风三姐是不是交给你一个很难完成的任务?或者……是很复杂耗费时间的任务?」小星想了想,调查英雄大会,之后再去接白若兰,听起来简单无比,真要做好却少说也要几个月,至少要把参与的各门各派的任务之类的调查清楚,才好做应对之策,便点了点头。

    何若曦叹了口气,说道:「那么我便告诉你,不管你在外面听到了什么,得到了什么消息,那消息有多么真实,和什么人相关,从现在开始只要没有风三姐或是我的命令,你都不许回如意楼。」(五)「为什么?」小星不解的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了?我为什么不可以回如意楼?」「你要回也可以,但你擅自回去的那一刻,你就是如意楼的楼主。你要想清楚。」「我不明白,」小星听的一头雾水,「楼主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信里说了什么?」何若曦起身向外走去,淡淡道:「去做你的任务,然后随便去做什么,只是不要回去。你只要记住一件事情,不管你情愿也好不愿也罢,风三姐是如意楼的过去和现在,你,才是如意楼的将来。」说完,何若曦便走了出去,留下不明所以的小星和完全听不懂发生了什么的冰儿。

    她一出门,薛怜便迎了上来,紧紧跟在她身后。她低声道:「怜儿,有些事情,我已经很厌倦了,而且我答应了我的丈夫,我也无法去做。伴月山庄,这些日子一直都拖累你了,你替我做完这件事,便不用再回来了。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薛怜垂首道:「徒儿只想侍奉在师父身边。没有什么事情想做。」何若曦一边走着,一边抬头望向远处刚刚升起的月亮,淡淡道:「年轻人应该多去闯荡闯荡,到了江湖,只要你记着不要辱没了月狼的名号,便是对得起我了。」「……是。徒儿知道了。」「那么你安排好南宫星他们的住处之后,便去收拾东西吧。银票多带一些,江湖生活终究不比庄里。明日我告诉你要为我做的事情,你便去吧。没有什么困难难以解决的,便不用再回来了。」说到最后,一直平静的语调还是微微发颤起来。她膝下无子寡居至今,这个徒儿便如同她的女儿一般。

    「是,徒儿这就去安排他们。」「去吧。不要让他们再来见我。明日你送他们离去即可。」她看着薛怜远远离开,自己独自走进了另一间房中,房内香火弥漫,正对门的石台上尽是供奉的灵位。她走到前排最末的灵位处,怔怔的望着,一滴珠泪缓缓从眼角滑落,她低声自语:「夫君。伴月山庄因我而断了香火,不知道下辈子,你会不会原谅我……」她抚着自己的肚腹,向着窗外低喃着:「南宫熙,你的儿子已经这么大了,我的儿子若是能生出来,怕也到了娶亲的年纪了。我……好羡慕你们……真的好羡慕。」小星犹豫了片刻,本想追出来问个详细,但迎面碰上了薛怜,薛怜伸手道:「南宫少侠这边请,敝庄已经备好了酒饭,你们那位同伴已经等了阵子了。」小星还是想多问几句。但是薛怜说庄主身体不适,不再见客了。小星也不好坚持,便带着冰儿跟着薛怜往用餐的堂厅去了。

    虽然桌上酒饭颇为丰盛,作陪的薛怜也极为热情,但小星神不守舍,素心木然凄楚,倒在只有冰儿能强撑着笑脸和薛怜谈笑几句。食不知味的吃完,冰儿和小星被安排进了一间双人卧房,素心的卧房与他们之间间隔甚远,加上布局奇异,要转过两个回廊才能到达。

    冰儿开始还不明就里的问薛怜:「为什么我们住的隔这么远?」薛怜掩口微笑,低声道:「冰儿妹子,新婚夫妻当然要住的僻静才好。打扰或是被打扰,都不是好事。」这句话让冰儿一直脸红到薛怜离开。

    小星一直在思考究竟何若曦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自然没注意到这两个年轻女子的私语。看到冰儿脸红扑扑的坐在床边整理包袱里的衣物行李,不免笑着捏了她脸颊一把,问道:「怎么了?都成亲这些天了,怎么还脸红的这么厉害。」「没……没有。」冰儿看看小星,问道,「相公,素心被安排的客房离咱们那么远,你都不奇怪么?」小星笑道:「那薛怜既然知道素心只是咱们救来的女子,自然安排得远一些,一来避嫌怕惹到夫人你吃醋,二来……」冰儿咯咯笑道:「冰儿可不够资格吃醋……二来什么?」「二来怕你的叫声被人听见。」小星笑道。

    「冰儿的叫声?」冰儿愣了一下,然后睁大双眼瞪着小星,双颊绯红娇嗔道,「讨厌!冰儿……冰儿才……才不会叫!」「晚上试试看不就知道了。」小星一向不愿让烦心的事情纠缠自己太久,既然何若曦这么说了,那么自己迟早会知道答案,不如抛开这些东西,姑且按她说得做便是。

    至於心中的纠结,与娇俏可喜的冰儿调笑片刻,自然也就淡了。

    「时候还早,不要逗冰儿了。」冰儿笑着挣开他的怀抱,坐到灯烛边拿起小星的外袍,用湿巾仔细的把弄脏了的地方慢慢擦拭乾净。出门在外洗衣不便,大半衣物上的脏污都是冰儿这般处理掉的。比起以往和燕儿出门时候,他不愿燕儿费神,衣服脏了便换掉买新的,现在倒是节约了许多。

    倒不是他舍得冰儿费这工夫,而是小丫头在这上面到颇为坚持,两人有一次云雨之际小星手劲大了扯破了她的裙角,第二天冰儿疲倦起的晚了,小星顺手丢掉拿出了包袱里的新裙,结果虽然冰儿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难受了阵子,小星说给她做新的裙子,也被她拒绝了。

    大概是小时候的佃农生活的影响吧。小星有些心疼她在那里费力地擦,起身想要拉她到床上。至於到床上是想让她休息还是更费力就要另行商榷了。

    但他刚刚起身,就听见窗外远远传来几个汉子的呼叫。随之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小星对冰儿说道:「在屋内不要出来。」然后开门出去。

    院中两个高大身影身穿黑色劲装蒙着脸面在回廊假山中几个起落,飞身跃过了院墙,一群手执火把的护院匆匆追了过去。

    小星心道自己今日刚到,便有人夜袭,很大可能和如意楼有关。心神一动,纵身而起,双足在院中假山上一踏借力,站到了院墙之上。但居高一望之下觉得面前的院落和自己来的院落几乎一样,却又有哪里不同,不免转身细看,但这一望才发现身在院墙之上看四下的院落竟越看越觉眩晕,难以辨明方向不说,甚至几欲作呕。

    连忙从墙上跃下,烦闷之感才稍稍减弱,但一打量周遭,小星才发现这不是自己刚才的那个院子,连忙沿着小道贴住墙边向拱门摸了出去,到门口一看竟又是一间陌生院落。如此绕来绕去,竟然怎么也找不到来时的路。

    足足小半个时辰后,正彷徨的小星听到了熟悉的低沉酥柔声音,「南宫少侠,晚上在伴月山庄还是不要独自乱转的好。」他转身,薛怜正在路的另一边笑吟吟的看着他,道:「这边请,我带公子回房。」小星尴尬的摸了摸头,跟着走了过去,说道:「我看到有两个劲装男子,便想帮忙追一追,没想到让薛庄主见笑了。」薛怜掩口轻笑道:「那无知贼子已经被擒获,敝庄院子虽然不大,却是进来容易,出去难。」说着,一双月牙眼笑眯眯的注视着小星的表情。

    小星笑道:「那再好不过了,最近有人总是与我们为难,有活口可以问个清楚是再好不过了。」薛怜仍然微笑着,但弯弯的眼睛里却闪过了一丝寒气,「没有活口。一个蒙面女子远远的出现了一下,我过去她便不见了,然后这两个男子便咬碎了嘴里的毒药自尽了。」「蒙面女子……」小星沉吟道,「薛庄主,你带我去素心房间。」薛怜能一声,笑道:「你这时候去找她,不怕夫人介意么?」「我始终觉得这女子出现的太过蹊跷,你随我去搜一搜便是。」薛怜虽然眼中露出不信之色,但还是带他来到了素心房门。她伸手要敲,却被小星拦住。小星把手抵住房门,然后猛地用力推开。随着卡嚓的门闩断裂声,小星和薛怜破门而入。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屋子边上的盆架上放着一盆水,而那素心手上拿着一条湿巾,正惊讶的望着被打开的房门,粉颈下颤巍巍的淑乳还沾着水珠,微微分开的修长双腿间,那一丛黑色毛发也是湿漉漉的。

    这粉嫩娇美的身子,竟然是完全赤裸的。

    的确……又有谁会在拴上房门擦洗自己饱受凌辱的身体的时候,还会穿着衣服呢?

    三个人面面相觑,呆立片刻,素心的脸色从苍白变得愈发红润,然后啊的尖叫一声,蹲下去护住了身子。

    这一声尖叫在本已平静下来的夜里,显得那么突兀而刺耳……

    真如意楼第十八章(一)

    「就这么定了,没有什么担不担的起的,只要你不嫌弃我这个老太婆就好。」「唐夫人……我……我当然不敢嫌弃您。只是……咱们成亲的话,和小星的备份要怎么算啊?」床边的叶飘零和陈悦蓉双双跌倒。

    (二)

    陈悦蓉和那冷冽的眸子一对,连忙低头道:「晚辈如果向人提起一字半句,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唐夫人冷冷道:「你的意思是要提起很多字很多句么?」「……」

    (三)

    唐夫人眯起眼睛,淡淡道:「待到你身上无事的时候,帮我去查那万凰宫的贱妇,究竟是谁吃了豹子胆?」「是,南方豹子均在云贵一带,到也好查。」「小叶,你该吃些猴脑补补了。」

    (四)

    小星阴沉着脸道:「我做了个很不愉快的梦。」冰儿看了看手里的扇子,想了想刚才两人做的事情,惊讶道:「相公梦见自己马上风了么?」

    (五)

    小星自语一般说道,「我梦到兰儿……被巨大的凤凰啄瞎了双眼,还身上赤裸裸的只盖着几片树叶,她双眼流着血,不停的唤着我的名字……」「相公,梦都是反的,估计白姐姐伤风了,正捂得严严实实的在杀鸡。」

    (六)

    冰儿拿出密函,回头看了看小星,小星对她点了点头,她才把密函递给那老人,脆声道:「老人家,我们是奉命来把这封信交给贵庄庄主的。还请您帮忙转交一下。」老人厌恶的皱眉道:「庄主守寡多年,早就不收情书了。」「让我们送信的是个女人。」「女的写的情书也一样。」「……」

    (七)

    小星和冰儿大大方方走进去,素心打量了一下四周,踌躇着跟上。一个劲装汉子过来牵过马缰,带往别处。

    那马儿喷着响鼻,却不愿离开冰儿身后。

    远远的一个马夫喊着:「庄主,有母马要配种了。」那马儿双耳一竖,牵着那汉子跑了过去……

    (八)

    薛怜垂首道:「徒儿只想侍奉在师父身边。没有什么事情想做。」何若曦一边走着,一边抬头望向远处刚刚升起的月亮,淡淡道:「你知道,你已经不再是罗莉了。」「……是。徒儿知道了。徒儿明天就动身。」

    (九)

    薛怜虽然眼中露出不信之色,但还是带他来到了素心房门。她伸手要敲,却被小星拦住。小星把手抵住房门,然后猛地用力推开。随着卡嚓的门闩断裂声,小星和薛怜破门而入。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素心……正在刮腿毛。

如意楼15-18[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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