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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纸上是他娘子莫荷的笔迹没错,可却是记着一笔流水帐,说是他某天又看了哪些秘笈,悟出了哪些套路心法,一条条写得很详尽。

    于是他嗓门立马大了:“这又有什么,你巴巴的叫我来,难道就为了看这个?”

    晚媚叹口气,冲他眨眨眼:“我的秦副盟主,看来你是真傻,你难道不知道这纸上写的东西有多值钱吗?”

    秦雨桑也跟着她眨眼,晚媚后退一步摸住额头:“好,那么我问你,如果你是点苍派的掌门,有一招剑式死活想不明白,我现在来点拨你,你会不会感激我,对我更死心塌地。”

    秦雨桑不眨眼了,开始有些明白,终于被晚媚点通了一窍。

    院墙之内这时恰巧起风,呼啦拉吹开那些纸张,就如同翻开了他那些懵懂的过去。

    那座宅子是方歌买的,老婆是方歌替他娶的,他在那宅子里面老老实实住了十年,几乎从不外出,琢磨出的东西不知该多少张这样的纸才能写完。

    晚媚这时又靠近前来,道:“你对方歌的价值如今你明白了吗?他利用你,既可以施恩于人,又可以摸清人家武艺的路数,钳制人家。你不过是他的棋子而已,你那宅子就是你的牢笼,所谓夫人不过就是个监工!”

    秦雨桑怔怔,还捏着那叠信纸:“这些不用你说,我虽然迟钝,但也不傻。”

    语气是波澜不惊的,可他脸色灰败,眼里也蒙上了层雾。

    越是单纯的人往往越脆弱,因为信仰简单,所以不容有错。

    这么多年方歌一直便是他的信仰,如今这信仰开始动摇,他就如同一脚踩在了云里,连身带心都不知要坠往何处。

    晚媚这时敞开风裘,将他紧紧裹住,裹在自己胸前,柔声道:“不如你就从今天开始做你自己,喜欢你喜欢的人,做你喜欢的事,如何?”

    秦雨桑心间疼痛,也不知哪来的一股冲动,突然间就吻上了晚媚,恶狠狠的吻,双手拥上她腰肢,仿佛就在这一刻便要做回他自己。

    风裘底下本来就只穿着肚兜纱裙,晚媚笑的肆意,身子紧紧贴住了他,在那棵一叶一菩提的树下粗重喘息,手滑进秦雨桑衣领,腿盘上他腰,任他将头埋在了自己双乳间。

    “告诉我,方歌的结界怎么破。”喘息的间隙她耳语:“你帮我报了仇,我就跟了你,和你天天缠绵浪荡天涯,四处跟人挑战,把他娘的那些明门正派都给挑了。”

    这句话说完秦雨桑的身子一下僵了,欲火冷了个透:“你为什么非要结界的破法,那个结界是南疆邪术,不到万不得已方歌是决计不会用的。”

    “因为他已经万不得已了啊。”晚媚一挑眉头将他缠的更紧:“我们在路上暗算他,他中了我们的毒,明明已经不行了,可偏偏弄了个劳什子结界,刀劈不进水浇不透的,我们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这才来求你。”

    秦雨桑吸口气,再看晚媚时眼里就藏了刀,将她手脚一分分掰开。

    “他这样盘剥你,你还向着他?!”晚媚近前一步咄咄看他:“你是真没心肝吗?”

    秦雨桑垂下了眼:“他对不住我,我就要对不住他,你这个想法我不赞同。”

    晚媚拧眉,环顾左右最终掏出样东西来,是个小孩的长命银锁。

    “你若不痴我也不用逼你。”她叹口气:“这个东西我想你认得,薄情的方歌和你可爱的儿子,你选一个吧。”

    秦雨桑最终的答案是选了儿子,所以他跟晚媚走进片密林,说是结界难破,非要他亲眼看见不可。

    林子很深,走了许久三人才到目的地,秦雨桑远远看见一团流动的气旋,果然是他教方歌的南疆结界。

    再走近前去他瞧见方歌躺在地上,头发披散盖住了脸,身上穿惯常的灰衣,后背被鞭扫过,有一大块血迹,还插着一枝毒镖。

    那一刻他心头牵动,回想方歌仗剑站在武林之巅的容光,不由叹了口气。

    英雄末路,难道他真要葬身于此吗?

    一旁晚媚是早已不耐:“你还在琢磨什么,这结界是你教他的,难道还真这么难破?”

    秦雨桑点点头:“结界和蛊术是南疆两大邪术,他在最后关头结了这个界,其实已经将毒逼进了结界里,我得找到死门一剑刺进去,破了他的界,也把毒逼回他身体。”

    他不会说谎,这席话是一点不假,就是没有说全。

    结界是有个死门,可也有个生门,如果生门被刺,那么结界也会破开,毒则会顺着持剑人的真气逆流,全数上了刺界人的身。

    如今一枚长剑在手,生门死门都在眼前,他却心神出窍,想起诸多旧事。

    八岁时双亲辞世,方歌前来吊唁,第一次扶起了他,那双手的温暖留存至今。

    二十岁时自己成婚,方歌喝的酩酊大醉,比自己成亲还高兴。

    二十六岁时添了儿子,方歌来喝满月酒,傻乎乎抱了那孩子一夜。

    如果这二十几年他一直在演戏,那么应该也会有走神的时候,将假戏做了真。

    “我是不是该恨他。”到最后他在心底里问了句,很老实的问自己:“我有没有一点恨他?”

    答案是有,他吐了口气,体内真气流转,持剑一下刺入结界。

    结界在他剑尖形成一个涡旋,转势越来越急,最终全都纠结到一点,“咻”

    一声逆流,全都攻进了他身体。

    持剑的右手顿时麻痹,他手起如电封住心门,弯腰去扶方歌。

    不错,他是有点恨他,可还不够。

    就算方歌世故圆滑,不配做他的神,可那二十几年的岁月是真的,他起码还是他的朋友。

    救了他就一定能救儿子,就算自己死了,他也一定能救,因为他是方歌,老辣深沉无所不能的方歌。

    所有该想的他都已经想了,只除了一样——如果这人不是方歌呢,如果这一切都只是个迷局,那么结果会怎样。

    结果是他死。

    一切的一切都尽在算计,他怀里的“方歌”手里早握了银针,上面粹着催毒剂,只要扎中他任何一条血管,他都会毒气攻心立时毙命。

    那人是晚媚花三千两银子雇来的九流杀手,敬业的确是敬业,针也刺了,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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