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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 归程
晨风吹拂帐幔，青纱漫漫浮翻。
玉霞真人窗外有一片翠玉竹，即使冬日里也一样青葱郁翠。
秋秋第一句说：“师父，有个坏消息。”
玉霞真人毫不惊慌，她坐直了身：“你说吧。”
玉霞真人果然如拾儿说那样，很沉得住气，甚至秋秋说出那个糟糕透顶消息时，都没有露出一点异色。
她虽然离开了修缘山，可是当年也是被称为真人人物，怎么可能没有城府，没有担当呢？
“山上必有内鬼。”秋秋一说完，玉霞真人就下了论断：“护山大阵不可能从外面打破，否则阵破之时，山上必定玉石俱焚。创派祖师性情多么刚烈，那是宁为玉碎人物，当初设下阵法时候，宗旨就是阵人，阵亡人亡。”
现阵法破了，但修缘山并没就此毁于一旦，可以证明阵法绝不是从外头被打破。如掌门真人那样修为，或可全身而归，但下面弟子门人们，他们逃得了吗？
那个内奸是谁？
秋秋心中又惊又怒。
葬送了宗门那个人是谁？
玉霞真人看着窗外：“我离开宗门多年，对现那些弟子门人一点儿都不了解。可是护山大阵阵心主峰，是握掌门真人手里，这个是绝不会变。主峰一定出了事，要么是掌门，要么是掌门首徒，必定有一个做了自毁阵心事。如果象你说，有魔物可以附门人弟子身上。被附身人，是活人还是死人？”
秋秋微一沉吟了：“已经是死人了。我亲眼见过，当魔物化成黑烟离开静菲身体时，静菲瞬间腐臭瘫化成了黑水。她早就死了，被附身那一刻就已经死去。”
“那么，附身魔物，能懂得人还活着人时候懂东西吗？心法。剑法，宗门阵法秘密？”这次不用秋秋回答，玉霞真人先摇头：“不，不可能。如果魔物附身就有这么逆天本事，这世间几百年前就亡了。被附身之人已死，不可能再泄露阵法秘密。”
那就是说，魔物附身毁掉阵心可能也被抹去了。
这是一场实实背叛，没有任何借口可以开脱辩解。
有一个清醒人，了解阵法和阵心人做了这件事。
秋秋回想着她修缘山经历。她不认得多少人。不知道谁可能是那个出卖同门人。她想。不知道她认识那些人，现都还不。
玉霞真人反过来安慰秋秋：“别担心，我没事。什么时候动身回中原。我同你们一起回去。”
“师父，您该好好休养。”
“我知道。你师父经了多少事，到了我这个地步，怎么可能再意气用事？可是多少同门现生死不知，或许是生不如死，我这儿坐着，我能休养吗？你肯定要和我说，留得青山，不怕没柴烧。可对宗门，我总比你熟悉，我陪你一同回中原，多多少少，总是能帮上忙，兴许，还能多救几个人。”
秋秋就知道会这样，她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玉霞真人就是这样脾气。
秋秋抱着玉霞真人，头靠她肩膀上。
“师父。”
“都多大了还撒娇？”
秋秋搂着她反正不撒手。
玉霞真人摸摸她头发：“师父知道，太难为你了。你才多大点儿，就要经历这些事儿。别害怕，有师父呢，师父陪着你。”
秋秋点点头。
窗外又落起雪来。雪片晶莹剔透，象生了翅膀蝴蝶。
这也是许这个冬天后一场雪了。
秋秋却想，不知道下一回能这么安安静静看雪，要到什么时候了。
也不知道那个时候身边人是不是还都安好。
这场雪下了两天。
雪停那天他们动身启程去中原。
来时候两只灵禽载着他们，再回去时候却不只是来时寥寥三四个人。
许多只灵禽拍打着翅膀纷纷起飞，翼下掀起风吹得人衣带乱摆。忽啦啦一大片禽鸟渐次飞起，一时间天空象是都要被这些翅膀遮蔽了。
秋秋看见了管卫，他一身黑衣，带着第二峰弟子。她还看见了好几位长老，都是一身要远行打扮，披着大氅，正那里同留守人告别。
秋秋仰起头看着那些禽鸟飞起，转身扶着玉霞真人：“师父，咱们一块儿。”
玉霞真人拍拍她手背，从得到了那个坏消息，她倒比原来越发坦然了。已经坏到这地步了，大不了就玉石俱焚呗，还能怎么再坏呢？
她也看见了方真人，他就站前面不远地方，宽袍长衫，大袖飘飘。
比起这些事，从前那些纠葛恩怨，简直微不足道，被这风一吹，就象无根游絮一样不见踪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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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