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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容深番外10 为她舍弃天下[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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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苍抵达广州那日,宋书记并不在家中,佣人接待时说书记陪夫人回娘家,暂时几天不归。本?书?首?发?追?书
宋书记前不久才惹了一桩麻烦,好不容易有惊无险,自然不可能为所欲为,在公事期间徇私,秘书蹙眉,“怎么没有听说。”
保姆笑,“书记的私人行程,当然不会昭告天下。如果乔先生有急事 , 也可以拨打书记的电话,但他恐怕不会接听。书记办私事一向不理公务。”
秘书朝她点了下头 , 转身走出栅门,迈入车中 , 对后座闭目养神的乔苍汇报 , “不在。暂时都不回来。”
一声了如执掌的轻笑传来,男人缓缓睁开眼眸,戏谑重重 , 阴沉如冰,“这样巧。”
秘书也明白对方是躲了 , 不愿淌这浑水 , 曹荆易亲自出手,谁若是敢对着干 , 在官场注定要吃官司 , 挨黑砖的。
“眼下宋书记避而不见,我们还要等吗。”
“为什么不等。”乔苍摸出烟盒点了一根,自顾自抽着,曾称霸黑帮的戾气从他眼底一丝丝溢出 , “他想下船,把吃我的东西一丝不剩吐出来 , 不吐,就老实呆着,我乔苍的便宜 , 不是那么好占。”
秘书将车窗全部升起,缓慢驶离道旁 , 在一处隐蔽的能观望到小区正门的街口停下,“除了守株待兔,我们别无他法在广州掘地三尺挖他出来 ,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乔苍沉默吐着烟雾 , 没有说话。
天色逐渐黯淡下来,落日西沉,一方极其狭窄的弯月挂上树梢,长长的街道朦朦胧胧。时间指向八点整,秘书忽然闪了闪车灯,射向远处路口,他语气略有些激动,“回来了。”
宋书记的秘书开得格外缓慢,眼神四下打探 , 确定周边没有埋伏,才将车飞快驶向电杆,警卫室刚刚抬起放行,自始至终悄无声息的宾利从对面角落驶出,鸣了两下警笛,宋书记看清车牌明显一愣。
两车并驾齐驱,茶色玻璃摇下,露出乔苍胸有成竹似笑非笑的脸孔,尤其那张脸上的一双眼睛,比万箭穿心还要尖厉,歹毒 , 恐怖,深不可测 , 分明是谦谦温和,又凶残异常 , 被他如此凝视 , 简直是如坐针毡。
他手肘撑住边框,握拳抵在太阳穴,慵懒笑说 , “宋书记,别来无恙。”
一句颇有深意的开场白 , 将气氛架上非常微妙的地步 , 宋书记沉默两秒,大笑说 , “乔老板 , 我预料你见不到我,不会走,你这点性子,我还是清楚的。这才马不停蹄赶回 , 来与你碰头。”
乔苍未曾戳破,隔空伸出手 , 虚无得在宋书记窗上点了点,“到底是官场的角色,我得向您学习。”
宋书记假惺惺干笑两声 , 车一前一后驶入正门,停泊在那栋别墅门前 , 保姆见到第二辆车内走下乔苍,脸色微微一变,接过宋书记的公文包 , 想要说话 , 又找不到时机,硬生生咽了回去。
“奉茶。”
保姆应了句是,转身进入厨房,偌大的客厅屏退了秘书和保镖,霎时空空荡荡,乔苍端坐在宋书记对面,等茶水呈上来,依旧面色清冷一言不发,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着 , 每一下都仿佛砸在了骨头上,震得人头皮发麻。
这样的沉默维持了半分钟,宋书记率先打破尴尬,“盛文的事,我有耳闻。记得三年前你也来找过我,当时给你下套的人,是曹首长的公子,这一回。”他皱眉,停了半响,哭笑不得,“你们梁子结得很深啊。曹家极少对一个如此显赫的家族赶尽杀绝 , 毕竟也容易惹一身骚。”
乔苍朝前倾身,云淡风轻拾起茶盏 , 拂动杯盖,“盛文只是替罪羊 , 他真正想要的 , 是另一样。”
宋书记问什么。
他眼底寒光一闪,迅速敛去,从容饮了口茶水 , 滚烫的热度灼烧掌心,几秒钟便是一片绯红 , 他换了一只手拿 , 香味四散间,他问您是否打算出手为我使点力气。
宋书记垂落的眼眸稍稍颤了颤 , 他没说是 , 也没说否,只是忽然转移了目标,怒骂保姆怎么泡来碧螺春,而不是乔老板最爱的金骏眉。
保姆吓得发抖 , “书记,金骏眉的茶叶 , 不是这个季节的,还没有上新。碧螺春头一批,正新鲜好喝。”
乔苍隐隐明白什么 , 他嘴角的笑意更冷。
宋书记默不作声良久,搓了搓手 , 将就着喝了一点,“乔老板,你看 , 不是我待客不周 , 而是没有你爱的茶。事易时移,曹家插手了广东这边事务,我也无可奈何,就像是外面的花,梅花虽然耐寒,早春一到,不也要给桃花让位吗。”
乔苍扯开咽喉处紧绷的琥珀扣子,凝眸打量杯身镶嵌的青瓷,花纹繁复 , 层叠交错,十分好看,如同人心一般,波折难料,九曲回肠。
宋书记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放弃了,长出一口气,招呼保姆再蓄满一些热水,准备晚餐,保姆拎着水壶走来的片刻,乔苍扑哧一声笑出来 , 笑声微妙诡异,语气也说不出的阴森 , “宋书记,和官场人士打交道 , 我一向谨记一个道理。”
他盯着源源不断注入杯内的水流 , “想要屹立不倒,不遭暗算,绝不能全盘托付 , 更不能被表面所迷惑。这么多年我与你来往,这原则我可一次未打破。”
他平复收拾着袖绾上的褶皱 , 姿态随意而逼慑 , 秘书此时抵达宋书记身侧,将公文包打开 , 从缝隙处露出一堆账薄 , 果然后者和善的面目被撕得粉碎,像是一张破损的人皮面具,扯下时连着筋骨,血肉模糊 , 狰狞毕现。
“乔老板,这是破釜沉舟吗。”
乔苍握拳掩唇 , 慵懒靠在椅背上,“与我为友,我既往不咎 , 与我为敌,我自然寸步不让。”
“哦?”宋书记冷笑 , “你想怎样。”
“如今曹荆易咄咄逼人,盛文一旦垮台,我也没什么好顾虑 , 在高处站了半辈子 , 我怎么能甘心跌落。到时重拾我的老本行,将看我坠入深渊却袖手旁观的人,一一打入地狱。”
寒冰一寸寸冻结他的眉目,如同浮上一层厚厚的霜雪“全族灭门。
宋书记握着茶杯的五指不由自主收紧,别人说是大话,乔苍的确有资本让恶毒的诅咒成为残酷的现实,以他昔年在江湖中的地位,卷土重来不消几日,就能再度号令群雄 , 搅得广东鸡犬不宁。宋书记深深吸入一口气,腔调软了下来,“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哪抗争得过曹家。官位上我逊色了曹首长两级不止。”
官场许多黑幕都是相同的,越往上面爬,越是官官相护狼狈为奸,说宋书记拿捏不住曹柏温的把柄,谁也不会信。乔苍懒得与他打哑谜,专注饮茶,秘书在一旁替他传达旨意,“宋书记,等乔总喝完这杯茶 , 您好歹给个话。”
鸦雀无声的两三分钟,寂静得能听到窗外树叶拍打玻璃的声响 , 直到乔苍掌心这杯茶水见了底,他也没有得到任何缓和的回应 , 他冷笑几声 , 重重掷在桌角,“告辞。”
乔苍满身不可压抑的凉意与煞气,拂袖而去 , 秘书从包内抽出账薄,空中晃了晃 , “宋书记 , 您从盛文这里吞吃的肥肉,三日之内原封不动归还 , 若逾期 , 乔总自有本事让您身败名裂。既然您见死不救,乔总也不念旧情了。”
宋书记大吃一惊,“三天?这我怎么凑得齐。”
秘书笑说这是您的事,和我无关 , 您当初挥霍时多么享乐,报应来临时 , 就要付出对等的代价。乔总有您陪葬,也算不委屈了。
宾利落满月色漏夜驶离,秘书开出两条路口 , 透过后视镜询问,是否还有其他渠道应敌 , 要不要去京城找那位爷。
乔苍冷冽严肃的目光抛向路灯笼罩的寂寥长街,“他和曹柏温是一丘之貉,上一次曹荆易出手 , 曹柏温没有参与 , 我拿出那么好的诱饵,他自然会相助。这一回,曹家倾巢出动,都在不留活口围剿我,他绝不会干预。”
唯一的希望破灭,秘书也有些束手无策,“那乔总,我们…没有退路了?”
乔苍阖了阖眼眸,嗓音微有嘶哑,“九年前 , 为何笙金盆洗手,九年后,这条路终归还是要走。”
何笙迷迷糊糊苏醒,窗外的阳光格外刺目,揭开薄薄的一层纱帘,笼罩在床头,惊了她的梦。
墙壁上西洋钟一声声撞击,九点整。
一夜春雨,桃梨满枝。
幽香暗暗浮动,晃过窗口窄窄的缝隙,她舔了舔发干的唇 , 探出一条手臂遮挡在眼睛上,想要再睡会儿 , 忽然想到家里的混世魔王,顿时清醒了大半 , 匆忙朝屋外喊 , “兰姨,慈慈上学了吗。”
保姆隔着一扇门,在走廊上回她 , “送去了,夫人。小少爷也走了 , 都没有哭闹。”
她手臂放下的时候 , 感觉到旁边坐着一个人,那人很硬 , 身子也凉 , 将另一边的床压塌下大半。
她吓了一跳,立刻偏头去看,乔苍穿着昨天午后离开时的西装,正温柔望着她 , 有几分风尘仆仆的倦意。
她喜出望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将何笙从锦被内捞出来,抱在怀里吻了吻 , “昨夜凌晨。”
这么长时间他没有换衣服,也没有休息,显然是在书房熬到天亮 , 谈得并不妥,她笑容溃散了几分 , 从他怀中坐起来,“怎样了。”
乔苍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很好。”
她将信将疑 , “你不要骗我。”
他微微挑眉 , “我骗得过你吗。乔太太一向骗我总能得逞,我骗你从未得手过。”
何笙洋洋得意说那是自然,她伏在他胸口,懒洋洋又眯上眼。乔苍拥抱她许久,门被人缓缓推开,秘书站在外面,轻声唤乔总,他不露声色竖起一根手指压在唇上,做出噤声的手势 , 示意秘书不要吵。
他哄了哄她,趁她再度睡去,才起身走出卧房,直奔尽头的露台。
他点上烟吸了两口,“有消息吗。”
“曹柏温的污迹,的确没有完全抹干净。曹荆易很缜密,也很谨慎,几乎半点不留,唯独这一点,他疏忽了。他以为这人已经死了,其实只是在老家换了个身份谋生 , 躲躲藏藏到如今。”
“谁。”
“曹柏温包养了三年的总政歌舞团女歌星的丈夫。”
乔苍吞吐烟雾的唇,缓缓扬起一丝弧度 , “人在哪里。”
“我们去晚一步,已经被带走了。”
他指尖掸烟灰的动作一滞。
秘书说 , “这个男人的邻居告知我 , 大约前晚,去了几名便衣,亮出了警官证 , 将男人带走了,证件是深圳市局。”
周容深的老部下。
乔苍舌尖抵出一枚烟丝 , 望着远处澄澈的湖泊陷入沉默。
深圳的南苑北路 , 有一条冗长的古街,穿梭进蜿蜒的回廊 , 店铺林立 , 酒家深巷,周容深曾在这条街上的绣品店,为何笙挑选过鸳鸯和丝竹刺绣,那时她对绣花正上瘾 , 日日要绣上一幅,虽然难看 , 可她沾沾自喜的机灵模样,他记到了如今。
她总是绣一会儿,便按捺不住自诩她技艺精进了 , 绣成要他挂在身上,让他时时刻刻想着她。
他从文件内抬起头 , 瞥了一眼她手上绣了一半的梅花,“带出去让人家笑话。”
她手上的针尖一顿,刺入了衬衫内 , 气鼓鼓冲过去 , 缠住他脖子闹,“那我都绣了,你才说不喜欢,我绣了一晚上呢,眼睛都快瞎了。”
他无奈笑问是吗。
她用力点头,握住他的手,盖在自己眉心,两排睫毛轻颤,细细痒痒 , 温温柔柔,像极了一滴水,将他心都挠得融化掉。
他被软磨硬泡得没了法子,松口说拿来我看看。
她谄媚递到他手里,咬着嘴唇小心翼翼,生怕他嫌弃。
何止嫌弃,那歪歪扭扭的梅花瓣,仿佛被风刮散了似的,红得灼烈,却更加清晰暴露粗糙的针脚和样子,他迎着灯火看了片刻 , 扑哧一声笑,“这世上最丑的梅花 , 都被你绣出来了。”
她也觉得臊,脸颊娇滴滴埋入他怀里 , 撒娇蹭了蹭 , “勉强穿一次嘛,这可是你新买的衬衣,你舍得不要啊?”
他挑起她下巴,眉毛轻扬 , “哪来的胆子,敢这样算计我。”
她朱唇微启 , 卷着舌尖媚笑 , 妖娆放荡的姿态,他顿时有些忍不住 , 用力吻下去 , 吻着吻着,便被她彻底诱惑住,无法自持,意乱情迷撬开她齿关 , 舌头深入进,纠缠着她 , 直到她满面潮红,瘫软在他胸口呻吟喘息,他才哑着嗓子淡淡嗯 , 指尖滑过她莹白如玉的肩膀,褪下丝带 , “就一次。”
她眉开眼笑,躺在他身下欢呼出来。
那年的何笙,真是比花妩媚 , 比水温柔 , 似月皎洁。
纯情得要了命。
周容深负手而立,徘徊在店门口,盯着房梁垂下的红绒流苏,失神了良久。
老板瞧见他,笑着迎出来,“周先生,您可许久不来了。”
他一怔,“你还记得我。”
“您在我店上挑了半天,说是为太太买 , 我这里很少有男人踏入,记得清楚。怎么,绣品旧了,换一幅新的?”
旧了吗。
他和她的故事,的确是旧了。
这世上的人,对于旧了的,从不怜惜,都是扔了添置一样新的,从此遗忘。
他笑着说不买了,路过而已。
南城的桃花,盛开要比北城早许多,二月底就偶有一簇簇绽放 , 稀少单薄,三月中已是桃红柳绿 , 春色满园。
这三个月的冬季,竟过得这样快。
一晃就止住了。
周容深的桌角 , 摆放着一簇早春的红桃 , 花蕊有些凋零,他总是忘了浇水。
他依稀记得何笙送来的酒,还有两坛未曾喝。
她大约是穿着浅色的长裙 , 挽起长发,用珍珠卡子别住 , 怀抱着枝桠摘下的桃花 , 笑着蹲在院子里,一朵朵碾碎。
她比以往更温柔。
她那双眼睛 , 就像是成了精的桃花。
年年岁岁凋零 , 她还是笑春风。
他格外麻木坐在桌后,窗帘死死拉着,罩子内昏黄的灯火不断闪烁摇曳,他脸孔随之忽明忽暗。
秘书隔着玻璃望了片刻 , 敲门进入,周容深没有开口 , 还似雕塑一般静止。
秘书推开一扇窗,顺势拉开纱帘,透入一点光。
他静默不语 , 没有出声命令合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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