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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洁高义6[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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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完白玉京的控诉,她已经悄悄离开。我整整一夜都在试图平缓白玉京的愤怒,凌晨,他决定回家去和那个女人摊牌,直到过了晚上电影开场的时间也没有来。我正独自对着愤怒的顾客不停道歉,她来到我身边轻声道:“去里面放映吧,我来卖票。”说完,和我一道鞠躬致歉,然后引导着顾客去了前台。
散场的时间比以往晚了许多,人群离去我向她致谢时,她微微一笑:“今天的《天下无双》,放一遍给我看吧。”于是我关起门,熄了灯,重新打开放映机,第一次坐在她的身边。她坐的随意,甚至有些慵懒,不似独坐此处时的小心翼翼。我却紧张起来,挺直了背脊,假作专注于银幕,仿佛自己才是做客的人。
无双与阿龙初见的时候,她转头看我。无双与阿龙互生情愫的时候,她又转头看我。无双和阿龙在乡村小店里唱完《醉一场》的时候,她再次转头看我,轻轻的哼唱了一句“他为何不懂我心中想,从来笨蛋活得长”。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地扭头看她。她平静地与我对视,片刻之后眼帘低垂,自言自语般说道:“我是个孤儿,自小就被训练做这一行。我也知道,自己是没有资格拥有一个爱人,享受幸福平淡的生活的。可是,他就那么来了,硬闯进我的心里,我挡也挡不住……我安慰自己,一个深呼吸就算了。但是这次,我知道是不行的,因为我试过很多次了。”
她的声音渐低,淹没在太后强行拆散无双和阿龙的怒斥声中。我欣喜若狂,却又惭愧不已,于是一把握住她的双手,捧到自己胸口,激动道:“第一次看见你我就深深的爱上了她!可是我考虑了太多无用的东西!我……我……我只是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不知道怎么讲第一句话,告诉她,我真的很爱她。”
她的头深深垂着,秀丽的颈子曲出弧度,好像整理羽毛的天鹅。听我再说不出什么,她忽然抬起头,脸上带着红晕:“讨厌鬼,不许学我引用台词!”继而眼波流转“我也是一样!那天在酒吧见了正在安慰朋友的你,就再也没能忘记!我没好意思过去要你的联系方式,你可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才找到这里?”
原来,她在我先!
两个陌路人,互相一见钟情的几率有多少?
谁管它!此时此刻,我只想将她拥进怀里,再也不愿失去!
她撞进我的怀里,紧紧抱着我,与我一无二致。我嗅着她发丝中的香气,渐渐有些迷乱。我想和她亲密无间,可座位间的扶手却不知趣地硌着我的肋骨。我松开手探下去,想把扶手立起移走,却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胸。她的鼻腔发出一声娇吟,动我心魄。我再也顾不得什么,捧起她的脸,吻在她柔软的唇瓣上。她嘤咛一声,热烈的回应。她的双手搭在我的颈后,顿了一下忽又收回,改为搂在我的腰际。我的舌头放肆地侵入她的齿间,与她的丁香缠绕在一起,津液交错。我一只手环住她的背脊,另一只手爱抚她的乳房,跨间也随着两人的耳鬓厮磨开始渐渐鼓胀。她忽然放开我的唇舌,仰起头短促地呻吟了一声,继而将手按在我的胯间,温柔的抚慰。我得她鼓励,由她的下巴开始亲吻,逐渐向下,滑过她的脖颈,将脸埋在她的双乳之间。她的气息炽热滚烫,如同海浪般一波波拍打我的头顶,双乳间淡淡的体香让我的欲望如箭在弦。我正想更进一步的时候,她忽然用力的将我推开,然后挣扎着起身。
她藉身后的椅背稳住身体,发丝微乱,椒乳半露,白皙的肩颈皮肤中泛着淡淡的潮红,鼻尖上仿佛溢出了些许汗珠。我看的有些呆,过了片刻才想起自己的冲动可能唐突了佳人,不迭道:“对不起,我太……”她定定的看着我,抿唇掩去一直难以停息的娇喘,摇头打断我:“反正一直都是我主动!管它什么脸面。管它什么结果。就让我主动到底吧!”
她的声音不大,动作却是坚决。我还没来得及应允便已被她的激情笼罩,沉沦在雨点般的亲吻中,能做的只是配合和回应。扒衣服,解裤带,脱胸罩,座位的空间狭小,几个回合的撕扯下来手脚四处碰壁。她不由分说地牵着我离开座椅,跑过过道,站在大银幕前的那片开阔地上。她放开我的手,除去身上最后一丝布缕,赤裸着身体背对银幕站立,仿佛就置身在无双和阿龙重逢定情的那棵桃树下。眼望她浮凸玲珑的娇躯与银幕中的影像完美的结为一体,我忽然有了一种膜拜的冲动。于是我跪倒,亲吻她圆润的趾豆,光洁的小腿。她先是一怔,接着双眼中便浮现出点点晶莹,俯下身亲了亲我的额头,抬起一条腿搭在我的肩上,将那迷人的桃源蜜洞向我毫无保留地敞开。
我沿着她的玉腿一点点吻上去,鼻尖传来的是惹人疯狂的淫靡味道。我用舌尖轻轻扫过那颗悬在洞口的蜜豆,每过几秒都会听到上方传来的美妙呻吟。本就已经湿滑泥泞的粉嫩洞穴中开始溪水潺潺,沿着我的下巴淅淅沥沥地洒在地毯上。被我双手紧紧抓住的她的腰际越来越热,臀胯也一直扭动不止。终于,她紧紧地将我的头按住,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完全寄托在我的身上。在那个瞬间我已经有些窒息,但是却从未感觉过如此美好。
“我要你!”她突然一下子瘫软,喘息着捧着我的脸亲吻,与我一起分享残留在嘴里的爱液。
我的旗帜早已高高飘扬,等待的就是这声总攻的号角。我将她按倒在地,毫不费力地刺进她的身体,如同闯入她的灵魂深处。她紧紧蹙着眉,张大着嘴发出一声动人心魄的吟叫,宣告被彻底攻占的事实。我直起身,握住她的蛮腰,一下又一下的狠命撞击。她将腰背挺起,化作一道绚丽的彩虹,平坦小腹下的茅草完全被打湿,丰满的双乳随着身体被进攻的频率拼命摇摆,一对小巧的乳头好似怒海中的归舟,随波逐浪间似要随时倾覆却又永远屹立不倒。
她的声音并不十分清脆,却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娇媚,声声句句喊出来,都能迅速穿透我的身体,传导到我与她结合无间的地方。我深入在她的身体里,竟第一次有了种你即我、我即你的结合感,亦真的明白了什么才是情之所至、灵肉合一。不知过了多久,更不知是电影结束还是胶片断片,银幕失了光亮,整个影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双眼失去作用,听觉与触感变得更加敏锐。两个人的呼吸声,交合处的击水声以及她高潮到来时发出的让人心醉神迷的呼喊都让我难以自持,在她体内留下了我的汩汩精华。
我压在她的身上,她如同八爪鱼一般紧紧箍着我,久久未曾分开。我讨厌黑暗,却对有她的黑暗感到无比欣喜。我含吻了她的耳珠,轻舐了她的耳廓,然后在她耳边呢喃道:“嫁给我,好吗?我希望可以带给你一世幸福!”
她的身子忽然一僵,继而缓缓软下来,亲了我的唇,问道:“即使我是做那种职业的,你仍然愿意娶我么?”
我毫不犹豫,用力地点了点头,过后才想起她看不见,正要出声,她已再次紧紧搂住我,面庞上的湿润粘在我的脸上:“好!好!”
我得她首肯,喜翻了心思,一点点吻干了她的泪痕。这才想起诧异:“你看得见我点头?”
她破涕为笑,语气却是萧索:“我是黑暗的,你是光明的,无论在哪里。”顿了顿又吻了吻我:“我还有最后一单生意要做,是昨天才应下的。等我做完这次,就可以安心嫁你,好么?”
我的心一痛,沉默半响试探道:“我还有些存款,可不可以赔偿给人家,你就不要去了?”
她同样沉默有顷,然后捧着我的脸认真道:“与钱无关!是荣誉和职业操守!”
我想起她的保时捷,觉得有些自取其辱。无奈的再次点头,她竟然真的看到。
接下来的三四天,她都陪在我身边,和我一道经营影院。结束放映后,我们都会同坐欣赏当天的电影,用台词调情,然后重复那天发生的所有一切。她开始改穿普通女孩的衣物,站在那里静默无语时总有种邻家女孩才会有的淡雅从容。白玉京还是没有露面,电话也关了机。当晚我和她紧紧相拥在黑暗中,享受欢愉的余韵时,我对她说了自己的担心。她轻轻地说:“明天你去找找他吧,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刚好明天是我做事的日子,你有些事情忙,也就不会太过担心我。”
她尽量让语气淡然,但我还是听出她心中的不安。我将她紧紧搂住,强忍着劝她不要去的冲动安慰道:“等你回来,我就把这里的股份让出去,带你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开始咱们两个的新生活。”
她再也没说话,只是和我梅开二度,对我极尽温柔。我不舍,却真的无可奈何。爱她,不是禁锢,而是尊重。尊重她的过往,尊重她的一切,也包括她情愿被最后一次伤害的自由。
第二天早上她轻轻的起身,化妆换衣都尽量不发出一点动静。我闭着眼装睡,直到她掩门离去。想到她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亦或被人蹂躏践踏,我的心就如同被钝刀割成碎片,痛到难以承受。胡乱洗漱一番,独自在街上如游魂般浪荡。日上三杆,才想起今天该做的事情。午时,在看守所里见到了白玉京。
短短几天,他已憔悴的如同人到中年。见到我也没有什么精神,只是用手指一遍遍去推鼻梁上的眼镜,一遍遍的叙述他是怎么不小心捅死了那个奸夫。我只好劝他安心些,多赔些钱给受害者,应该是可以轻判的。他听到钱字,忽然直勾勾的看着我,然后猛虎般扑过来,将胳膊伸出铁栏,紧紧抓着我的手急切道:“你帮帮我!问你父亲借些钱给我!我减刑出狱以后马上就还他!不不,我做牛做马赚钱还他!我知道你嫌他的钱来的不干净,所以七八年没和他联系了。可是……可是……你就当帮帮兄弟好不好?父子间哪有隔夜仇啊?他那么疼你,肯偷偷出钱给我陪你开影院……你……你帮我求求他好不好?”
他的话语神情越来越往崩溃的方向发展,被三四个狱警拖走后还在不停的叫喊。他话里的信息让我有些思绪紊乱,胡思乱想中父亲那许久未见的严肃面庞慢慢在脑海里浮现。从头想起,也没想出究竟和他有多大的仇恨以至于这么多年没回家见他,也许更多的是我自己的少不更事。和这个堕落的社会比起来,当初我切齿痛恨的他的事业好像也并不是多么过分。
“无论如何,我和她的事总要告诉他吧?”
我一面如此告诉自己,一面拨通了父亲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好像苍老了许多,其中蕴着喜不自胜造成的些微颤抖。听到我说要回家找他,更是高兴的连连应允,说马上就回家等我。我从东到西穿越了大半个城市,下车走在熟悉的回家路上,心中百感交集。做了几个深呼吸,拐上通往家门口的大路,远远的看见了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停在路边。
我的心猛地一沉,感觉秋风从未如今日般刺骨。我想飞到前面去清清楚楚的看一眼车牌号码,可长长地柏油路却像永远也没有尽头。
是她。原来我父亲就是她的最后一单。
我靠在车门处,勉强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怜惜?疼痛?嫉妒?愤怒?崩溃?爆发?我不知道是何种奇怪的情绪让我难以动弹,但是我明白了就是它让一向游戏人生的白玉京对另一个男人举起了屠刀。
我,该怎么办?
我狠狠的捏自己的脸,扭自己的大腿,想让自己从这个噩梦中惊醒。切肤之痛让我想转身就跑,回到我的小屋蒙头大睡,把这一切真的做成一个梦,待我醒来她就会在床边等我,和我双宿双飞。
我的脚像灌了铅般沉重,可是当我怒气上涌、恶生胆边的时候却又轻的虚浮,直到我推开院门、走过幽暗的长廊,才感觉脚下有了根。我顺手抓起楼梯边的锡像,紧咬牙关冲上二楼,可上得楼去却又悄悄的将手中物放在了地上。整个别墅里静悄悄的,离父亲的房门越近,里面的声音就越清晰。
可是,那是电影中常见的,喉咙间发出的濒死咿唔!
我猛地推开房门,只见父亲倒在地上,斜倚着床身,双手捂着喉咙,指缝间鲜血四溢。他见我疯狂地喊叫着扑到他的身边,双手放开将我一推老远,含混不清地嘶哑出声!
“走!”
他的声音几近于无,力气却大的惊人,推得我连翻了几个跟头。泪眼朦胧中,我看见父亲的头缓缓的垂下,也看见性感的她满脸错愕地站在门后。她的双手交叠在小腹前,一手持枪,另一只手中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我的眼前先是模糊一片,接着变成一片血红。整个天地仿佛已经混沌一体,自己的身体灵魂也随着红雾外的世界一道不复存在。忽然,有一只不知从何处来的手触抚在我的脸颊,如同抽气机般吸走了我心头的所有迷蒙。我似乎是大叫了一声,一拳挥出,狠狠的打在她的脸上。她吃痛,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我不肯罢休,一拳又一拳的接连打在她身上。她不肯还手,也不肯躲避,只是强抑着不呼痛,苦苦忍耐。我不知挥了多少拳,她终于闪身躲开,像一只敏捷的猎豹般将我扑倒,哭叫着同我扭打在一起。
我精疲力尽,仰躺在地上气喘吁吁,忽然笑出声来。她跌坐在我身边,一边哭泣,一边失神地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真的不知道……”
我慢慢喘匀了气,力气也渐渐回到身体四肢,可是心中的情绪却连一丝一毫也没有剩下。我起身,对她伸出手。她的目光沿着我的手看上来,眼神里半是伤感,半是疑惑。我见她不肯伸手,也就由她。在屋子里收拾了一些细软,这才回身将她拽起,不顾一切,扬长而去。
我和她如同一对双宿双飞的候鸟,四处飘荡。一面幸福的畅想安定下来后的婚后生活,一面拼命的做爱,仿佛每一天都是世界末日一般。
光帝二年十月三日,我们到了江城。
我们在宾馆做爱,通宵达旦。她累坏了,直到我买回早餐和报纸,依然没醒。我胡乱地往嘴里塞着东西,眼光却被报纸头条的当地一宗杀人案吸引。这么多年,我们从来不回避媒体报道,却从未见过一宗上头条的杀人大案。我看着报上“夫妇吵架误杀夫,嫌疑人凌晨自首”这行字,不由得笑了起来。我知道,时间到了。
她的呼吸平缓,脸色红润,嘴角和长长的睫毛偶尔会微微抖动,看上去睡得十分香甜。我轻轻坐在床边,她习惯性地将一只手搭在我的腿上,然后偏过头,在枕头上蹭出一个舒服的凹陷。我缓缓俯身,在她额头上缓缓一吻,虔诚如同拜神。她鼻孔里发出慵懒的娇媚声音,声到半途却忽然转为惨厉,继而圆睁着双眼看着我。
“我爱你!”
我认真地对她说话,她也很认真的在听。她的血从胸口的匕首处汩汩喷涌,洒在宾馆白色的被子上,鲜艳美丽,宛若当年我欲送却未达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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